“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耐着性子解释。
“垃圾分类是规定,对大家都好。您看这汤汤水水的,流得到处都是,夏天容易招虫子,也不好看,对吧?”
王姨冷笑一声,那声音跟指甲刮玻璃似的。
“哟,还给我上起课来了?你哪个单位的啊?管这么宽?”
她往前凑了一步,一股呛人的廉价香水味扑过来。
“我看你就是假积极,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就你懂得多?就你了不起?”
周围开始有零星的目光聚集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社恐的DNA开始剧烈颤抖。
我只想立刻钻进地缝。
但脑子里的海龟又开始游泳了。
它旁边还多了一只被塑料环卡住脖子的海鸟。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王姨那张刻薄的脸上移开。
我指向不远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公共绿地。
那里的草坪绿油油的,几朵小野花开得正艳。
“王姨,您看那片草坪。”
我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柔和。
“我们都喜欢那里干干净净的,走过去心情都好,对吧?没人会故意往那上面扔垃圾,因为那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地方,是咱们的家。”
王姨愣了一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收回手,指了指脚下这几个巨大的垃圾桶。
“其实这里也一样。垃圾桶虽然装的是垃圾,但它周围的环境,也是我们家的一部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把它分好类,扔进桶里,不是为了给谁看,也不是为了装模作样。”
“我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家而已。您爱护那片草坪,我爱护这个角落,我们做的是同一件事。”
空气安静了。
王姨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从跋扈到错愕,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好像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我……”
我没再看她,弯下腰,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长柄夹子和垃圾袋。
默默地把地上的剩饭菜叶夹进袋子里。
然后,拎着那个油腻腻的袋子,把它扔进了绿色的厨余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把夹子放回原处,又拎起自己的两袋垃圾,分别投进对应的桶里。
从头到尾,我没再说一句话。
等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王姨还愣在原地。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没看她一眼。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但我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有创意。
2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道理我都讲得那么明白了,态度也足够温和。
我觉得王姨就算不感激我,至少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我错了。
我严重低估了一个奇葩的脑回路和战斗力。
当天晚上九点,我们小区的业主微信群突然热闹起来。
这个群平时除了物业发通知,基本就是个死群。
今晚,信息提示音跟疯了似的响个不停。
我好奇地点开。
一看,好家伙。
一场针对我的“公开处刑”大会,正在激情上演。
发起人,当然是王桂芬女士。
她没指名,但说得比指名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