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他老婆不是个家庭主妇吗？”
刀疤脸抬手，止住了议论。
他盯着我，眼神像鹰。
“弟兄们，别被她唬住了！一个女人家，懂个屁！”
他向前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我不管什么利息对不对，合同怎么写！今天拿不到钱，我们就搬东西！”
我没退。
“你们可以试试。”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律师吗？我是秦悦。我家里来了一些客人，想请你过来喝杯茶。”
“地址是……”
我报出地址，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们。
“我的律师，十五分钟内到。你们是想跟他谈，还是跟我谈？”
刀-疤脸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家庭主妇，会这么硬气。
硬气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僵持。
空气像是凝固了。
最后，是刀疤脸先败下阵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算你狠！我们等！要是十五分钟不到，老子就把你这房子拆了！”
他们退到了院子里，但没走。
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双腿有些发软。
刚才的镇定，都是装的。
手机里根本没有张律师的电话，那个号码是我随便按的。
我只是在赌。
赌他们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
幸好，我赌赢了。
客厅里，沈巍站在书房门口，呆呆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悦悦……你……”
“我没事。”我打断他，“你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天塌不下来。”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脸上的划痕。
“你的脸……”
“小伤。”
他慢慢走过来，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手在发抖。
“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沈巍，看着我。”
他抬起头，眼神里还是空洞和绝望。
“告诉我，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欠下这么多钱？”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垂下头。
“没用的……都完了……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我叹了口气，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沈巍，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如果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帮我？”他苦笑一声，“你怎么帮我？一个亿，我们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的绝望像一潭死水，看不到一点波澜。
我知道，指望他振作起来，暂时是不可能了。
我站起身：“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处理外面的事。”
“悦悦！”他忽然拉住我，“别去……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心里有数。”
我再次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刀疤脸他们正蹲在草坪上抽烟，把好好的草坪烫出一个个黑洞。
我心疼，但没表现出来。
“账单我看完了。”我把那沓纸递还给他，“有问题的几笔，我已经标出来了。你们老板的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谈。”
刀疤脸吐了个烟圈：“你算老几？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