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我以为我的丈夫沈巍是天。可他的公司一夜破产，负债上亿，天就塌了。债主堵门，亲戚冷眼，他躲在房里不肯见人，只留给我一个崩溃的背影和满地烟头。所有人都说我们完了，劝我离婚跑路。可他们不知道，我放弃的那份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专业就是金融。沈巍忘了，这些年，柴米油盐的算计，早已把我磨成了最精明的商人。
1
法院的封条贴上别墅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
那种明晃晃的白色，刺得人眼睛疼。
沈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了。
除了烟，什么都不碰。
我端着一碗粥进去，他头也没抬。
“滚。”
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把粥放在桌上。
“喝了它。”
“我叫你滚！”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一个烟灰缸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去，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陶瓷碎片溅开，有一块划过我的脸颊。
细微的刺痛。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会因为我切菜不小心划破了手而大惊小怪，抱着我去医院。
现在，他亲手砸过来的烟灰缸，划破了我的脸。
十年，好像一场梦。
门外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夹杂着污言秽语。
“沈巍！欠债还钱！当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
“再不出来我们冲进去了！”
沈巍的身体抖了一下，把头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耸动。
他在哭。
我转身走了出去，拉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门外站着十几个男人，个个凶神恶煞。
为首的刀疤脸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哟，沈总肯放老婆出来了？”
“他欠你们多少钱，把账单给我看看。”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自己都觉得意外。
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给你看？你看得懂吗？你还得起吗？”
身后，书房的门开了一丝缝，沈巍在看。
我没理会刀疤脸的嘲讽，只是伸出手。
“账单。”
刀疤脸旁边的黄毛小子把一沓皱巴巴的纸甩给我。
“看吧，看仔细了！连本带利，一个亿！卖了你也还不起！”
我接过账单，一张一张地翻看。
混乱的借条，高昂的利息，还有几笔根本对不上的账目。
我的手指在一笔五百万的借款上停了下来。
“这一笔，利息不对。按照约定，超期一个月，利息是百分之五，你们算了百分之十。”
刀疤脸的笑僵在脸上。
“还有这一笔，三百二十万的材料款，合同上写的是分期支付，你们要求一次性还清，这是违约。”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多一分，我们都不会给。”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门缝里的那双眼睛，也睁大了。
2
刀疤脸沉默了很久。
他身后的兄弟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娘们谁啊？怎么跟算账先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