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家来提亲,爹娘见聘礼丰厚,不顾姐姐意愿,应下了婚事。姐姐出嫁时,眼神是死的。
如今,姐姐死了,严木却回来了?
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喊道:“严木!门……门打不开!”
门外的严木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摸索声,然后是低沉的咒语般念念有词。接着,他低喝一声:“开!”
“哐当”一声,顶住门闩的东西似乎掉了,娘猛地一拉,门开了。
严木站在门外,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和凝重。他手里捏着几张黄色的符纸,此刻正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散。他一步跨进灵堂,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口棺材。
说来也怪,他进来后,灵堂里那诡异的绿色火焰恢复了正常,刮挠声和呜咽声也瞬间消失了。只有长明灯依旧静静燃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觉。
“严木哥……”我声音发抖,几乎哭出来。
严木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很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看向惊魂未定的娘,沉声问:“婶子,青黛……是怎么死的?”
娘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了李家的说辞。
严木眉头紧锁,走到棺材旁,仔细查看。他伸出手,指尖在棺盖上轻轻划过,又凑近闻了闻,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急病。”他斩钉截铁地说,“这棺木有阴煞之气缠绕,青黛的死,必有冤屈!”
“你……你怎么知道?”娘颤声问。
严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棺材,眼神痛苦而悔恨:“我回来晚了……我对不起青黛。这次,我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他的话,和当年离去时的承诺如出一辙。可物是人非,姐姐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心底压抑已久的怨愤突然爆发出来,“多年前你写信给我姐姐,说让她别等你时,也是这么轻飘飘一句!你可知她当时有多伤心?若不是你弃她于不顾,她怎会心死,又怎会应下李家的婚事,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院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纸钱乱飞。严木身体一震,脸上闪过极大的痛楚。他没辩解,而是猛地将我拉到墙角,迅速拿起旁边一个闲置的、用新鲜柳枝编成的箩筐,反手扣在了我和他的头上!
“严木哥,你做什么?”我惊呼。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透过柳条的缝隙紧紧盯着院外,“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这柳枝编的筐,它们一时不敢靠近。”
它们?它们是谁?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院子。只见不知何时,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弥漫过来,迅速吞噬了整个院落。雾气阴冷潮湿,带着一股土腥和腐烂的味道。
更令人恐惧的是,停放姐姐尸身的堂屋,那两扇木门缝隙里,竟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仿佛里面点着灯。而整个院子,只有那里还有光亮,其他地方都被诡异的白雾笼罩。
“就是冤魂报仇,也需得鬼差引路。”严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冷而清晰,“而今晚,子时三刻,就是她们回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