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我？”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陌生，冰冷，充满了攻击性。
“我没有。”我平静地看着她，“是别人，把这些，送到了我面前。”
“别人？谁？”她追问道。
“江晚萤。”
听到这个名字，沈蔷的瞳孔，又是一缩。
看来，她们是认识的。
“那个疯女人……”她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
然后，她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她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不再看我。
她不哭了，也不再辩解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解释，都更像是一种默认。
“所以，都是真的？”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她没说话。
“你和他，多久了？”
她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沈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我自问，这七年来，我对她，对这个家，都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
我努力工作，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我给了她我所有的爱和信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眼泪，也没有了刚才的惊慌。
只剩下一种，让我觉得心寒的，麻木和疲惫。
“顾远，”她看着我，声音，很轻，很飘，“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什么都不懂。”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活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婚姻，就是两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说，“婚姻，是阶梯，是跳板，是……战场。”
“我累了。”她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脚步，朝卧室走去，“我不想跟你吵。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沈蔷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地回响。
阶梯，跳板，战场……
这真的是，我认识了十年的那个，单纯善良的沈蔷吗？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沈蔷已经走了。
餐桌上，放着她给我准备好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还是温的。
旁边，还留了一张字条。
“老公，我去我妈家住几天。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早餐记得吃。”
落款，是一个笑脸。
我看着那张字条，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都已经，把我们的婚姻，践踏得一文不值了。
却还在，扮演着一个，体贴入微的，贤惠妻子。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江晚萤。
“顾先生，早上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是刚睡醒，“你太太，离家出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皱起了眉。
“我猜的。”她说，“以她的性格，在事情没有彻底失控之前，她一定会选择，暂时逃避。”
这个女人，好像对沈蔷，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谁？”我问，“你和沈蔷，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们是……敌人，也是……同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