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医生,她就是!她就是Rh阴性血!”沉诚急忙把我推到医生面前,仿佛在献宝。
“太好了!”医生明显松了口气,“赶紧的,我来,时间不等人!”
我被带进一个房间,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
护士在我手臂上找到血管,冰冷的针头刺了进去。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子,缓慢流进血袋。
我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冷。
透过玻璃窗,我可以看到走廊上的一切。
沉诚死死地抓着那个血袋,仿佛那是许念的命。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而复得的狂喜。
他甚至,都没朝我咳嗽,看了一眼。
在他的眼里,我似乎不是一个正在为他心爱的女人献血的、活生生的人。
我只是那个,装着救命血的,容器。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原来,心死了,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麻木的,荒凉。
血,仍在流。
我的头,开始有点晕。
护士走过来,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看着她,笑了笑。
“还好。”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窗外。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护士急忙跑出来:“血!第一袋血好了吗?”
“好了!”外面的医生猛地拿起那个刚刚装满的血袋,递了过去。
沉诚,还有沈家的主人,都围了上去,簇拥着那个血袋,簇拥着他们的神。
看着护士把血拿进急救室,每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沉诚甚至,还曼德合十,对着急救室的门,拜了拜。
那一刻,我的心底里,最后一抹留恋,也彻底,断了。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
手臂上的针头,因我的动作,被牵扯着,传来阵阵刺痛。
我看着那根仍在工作的血管,暗红色的液体,那么刺痛眼睛。
这是我的血。
是我温妤的血。
凭什么,要给那个,毁了我三年的婚姻,羞辱了我无数次的女人用?
凭什么,要给那个,为了她,让我当做一个工具,一个移动血库的人,去救他心里的人?
他们,也配?
我笑了。
笑得,灿烂灿烂,又皎洁冰冷。
我伸出另一只手,在所有权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掌握了那根血管。
然后,我走出了抽血室。
主人的眼神,都被我的动作,吸引过来了。
沉诚看到我,愣了一下。
“温妤?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说,最好能多抽一点吗?”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
我的脸上,带着笑。
他被我笑得,有点发毛。
“你……你想什么呢?”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
在所有者的注视下。
在沈诚那错愕的,不解的,眼神中。
我举起我的手臂,让他,也让主人,都看清楚那根,连接着我和血袋的管子。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把针头,从我的血管里,拔了出来!
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染红了我的手,也染红了他,惊恐的,放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