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都咬紧牙关，把眼泪和屈辱，全部咽回肚子里。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最怕的，是深夜。
当秦漠沉睡后，我会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我想起陆沉，想起我们分食一个烤红薯的傍晚，想起他在月台上说“等我回来”时，眼里闪烁的星光。
我的心，就会被撕成一片一片。
我试着联系过陆沉，但我的手机被秦漠换了，里面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消失了。我像一座孤岛，与我过去的世界，彻底隔绝。
一个月后，梅琳来看我了。
她开着一辆崭新的红色跑车，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名牌套装，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体。她不再是那个跪在我面前哭诉，说自己走投无路的落魄女孩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进门就握住我的手，眼眶红红的。
“葵葵，对不起，我……”她哽咽着，一副愧疚到极点的样子，“那天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没想到秦总会……会对你提出那种要求。”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不过，葵葵，你现在过得真好。”她环顾着这间奢华的卧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秦总那么有钱，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不像我，还要为生计奔波。”
我甩开她的手，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我的沉默，似乎让她有些不安。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葵葵，这是秦总给我的那五十万，我一分都没动。我现在找到工作了，这钱你拿着，就当是我……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看着手里的卡，忽然笑了。
“补偿？”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冰冷，“梅琳，你觉得，我的清白和未来，就值这五十万？”
梅琳的脸色白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葵葵，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啊！陆沉能给你什么？跟着他，你一辈子都要在贫民区吃苦！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好？”我一步步逼近她，“好到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好到把我推入火坑，你在外面享受荣华富贵？”
“我没有！”她尖声反驳，仿佛被踩到了尾巴，“葵葵，你别不识好歹！多少女人想爬上秦总的床都找不到门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滚。”我指着门口，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梅琳的脸涨得通红，她大概没想到，以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我，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把银行卡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向葵，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现在是秦总的人就了不起了，你不过就是个玩物！等他玩腻了，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银行卡，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我曾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友情。
原来，在金钱面前，它廉价得可笑。
我没有捡那张卡。我走过去，用脚尖，一点一点，将它碾进厚厚的地毯里。
晚上，秦漠回来了。
他似乎心情不好，一进门就扯掉了领带，满身酒气。他看到我脸上的泪痕，和眼中的恨意，愣了一下。
然后，他冷笑着把我拽进怀里。
“怎么？想你的小白脸了？”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带着酒气的灼热，“还是觉得，我给你的钱不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