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凹面镜生火，掌掴刁奴
三伏天的日头毒得能煎熟鸡蛋，冷宫的青石板烫得脚心生疼。林砚秋刚从剧痛中睁眼，就被尖利的呵斥刺得耳膜发颤：“废后林氏，贵妃娘娘仁慈赏你伺候茶水，还不快磕头上谢恩？”
她撑着残破的朱漆床沿坐起，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入 —— 原主是大炎朝废后，因顶撞宠冠后宫的柳玉茹被打入冷宫，今早柳贵妃特意派心腹宫女翠儿来 “恩典”，要她用院角那面蒙尘的凹面镜，在烈日下生火煮茶。
这哪是恩典？分明是杀人不见血的羞辱。凹面镜聚光虽能生火，但古代铜镜打磨粗糙，焦点涣散，寻常人折腾半天也只会中暑晕厥。柳玉茹就是要看着她在日头下苦苦挣扎，最好一命呜呼。
“怎么？废后这架子还没散？” 翠儿叉着腰，鎏金护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再磨蹭，奴婢可就替贵妃娘娘教训你了！”
林砚秋扶着墙站起，冷宫的风灌得她单薄的宫衣猎猎作响。她扫过那面布满铜绿的凹面镜，又瞥了眼头顶正盛的太阳，嘴角勾起冷笑。蝉联三届全国物理竞赛金奖、手握凝聚态物理博士学位的她，对付这点小伎俩简直易如反掌。
“取新铜镜来，再备细砂岩粉和猪油膏。” 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炭火盆挪到日头最足的地方，再打桶井水来。”
翠儿愣了愣，随即嗤笑出声：“废后莫不是晒糊涂了？贵妃娘娘只给了这面镜子，哪来的新物件？”
“没有就去取。” 林砚秋抬眼，目光锐利如淬了冰的刀刃，“若是耽误了贵妃娘娘饮茶，柳氏担待得起，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也担待得起？”
翠儿被她眼底的狠戾震慑，竟下意识挥手让小宫女去取物。林砚秋接过新铜镜，立刻用砂岩粉混合猪油膏快速抛光 —— 镜面平整度直接决定聚光效果，这步绝不能省。她半蹲在地，调整镜子角度，让阳光经镜面反射后汇聚成一个刺眼的光点，精准落在炭火盆里的干松针上。
不过半柱香功夫，松针就冒起青烟，紧接着腾起半尺高的火苗。
“燃、燃起来了！” 小宫女惊得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水桶。
翠儿脸色煞白，正想找借口发难，院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柳玉茹身着云锦罗裙，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走来，身后竟还跟着闻讯而来的皇帝萧弈。
“姐姐这生火的法子倒新奇，就是不知煮出来的茶，配不配让陛下尝？” 柳玉茹掩唇轻笑，鬓间的东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满是嘲讽。
林砚秋没理她，径直往铁壶里添井水，架在火上。水开的间隙，她拿起凹面镜对萧弈行礼：“陛下，此非旁门左道，乃是光的反射之理。凹面镜能将平行日光聚于一点，那点温度足有数百摄氏度，足以引燃干柴。”
萧弈挑眉，他本是来看笑话的，此刻却被勾起了兴致：“何为光的反射？”
“就像御花园的湖面倒映月影，光线遇光滑平面会反弹。” 林砚秋捡起根枯枝，在地上画了凹面镜截面图和光路箭头，“这些线是日光，汇聚的红点便是焦点，温度堪比小火炉。”
满院宫人听得目瞪口呆，柳玉茹脸色铁青：“一派胡言！不过是些邪门伎俩，也敢在陛下面前卖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