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厨房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厨娘，乔念。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手上不是葱姜味，就是鱼腥气。
管厨房的吴妈妈，看我不顺眼很久了。
她想让她那个笨手笨脚的亲侄女上位，就得先把我这块绊脚石踢开。
府里开大宴，她分给我一条没人要的河鱼，土腥味重得能熏死人。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看我怎么被侯爷问罪，然后卷铺盖滚蛋。
他们都以为，我输定了。
他们不知道，我手里攥着的，是我外婆传下来的独家秘方。
更不知道，这秘方背后，藏着一个牵扯到侯爷本人，能让整个侯府都抖三抖的陈年旧事。
一盘鱼而已。
等着吧，看我怎么用这盘他们眼里的垃圾，把这厨房的天，给翻过来。
1
侯府的厨房炸了锅。
不是锅炸了，是人炸了。
后天是老夫人寿宴，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我们这群烧火做饭的，更是脚不沾地。
管着我们这帮厨娘、杂役的吴妈妈，叉着腰，捏着嗓子，把差事一件件分派下去。
“阿秀，你负责给老夫人做八宝鸭，料要用最好的。”
“李嫂，你的拿手菜佛跳墙，可不能砸了招牌。”
……
一个个差事分下去，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这可是大宴，是露脸的好机会，要是哪道菜被主子夸一句，赏钱都够在外面买半间房了。
吴妈妈的亲侄女阿秀，那个眼角眉梢都挂着得意的姑娘，更是把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八宝鸭，工序繁琐，但最是讨喜，妥妥的头彩。
我叫乔念，站在人群最角落，没吭声。
我知道，没我的好事。
果然，吴妈妈那双小眼睛最后才瞟到我身上，嘴角一撇。
“乔念，你就……负责那条河鱼吧。”
她话音一落，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神都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打在我身上，同情，幸灾乐祸，什么都有。
吴妈妈说的那条河鱼，是今天早上刚从河里捞上来的。
足有三尺长，肥是肥，但那股子土腥味，隔着十步远都能把人呛个跟头。
这种鱼，肉柴，刺多，腥气入骨，别说给主子们吃了，就是府里的下人，都宁愿啃干馒头。
平时都是直接剁了喂后院那几只看门狗的。
现在，吴大总管，让我用这条鱼，给老夫人做寿宴的菜。
这不是刁难，这是直接往我脸上甩刀子。
阿秀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乔念，这可是个好差事，可得好好做，别浪费了吴妈妈一片心意。”
她那张涂了粉的脸笑得花枝乱颤。
厨房里的人也都跟着窃窃私语。
“完了，乔念这下是彻底得罪吴妈妈了。”
“谁让她上次不肯把她那个去腥的方子告诉阿秀呢。”
“这下好了，直接给条神仙都去不掉腥的鱼，看她怎么办。”
我没理会那些声音，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吴妈妈。
她的脸上挂着“我这是为你好”的慈祥面具，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乔念啊，我知道你手巧，这鱼虽然难处理，但到了你手里，说不定就能变废为宝呢？好好干，我看好你。”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跟拍一只苍蝇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