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苏晴低头扯了扯睡衣，笑容还是那么僵硬，“不小心蹭到的颜料，洗不掉，别在意。”她说着往宿舍里退了退，“快按第一条来，说‘我回来了’，不然等会儿‘她’该不耐烦了。”
林晓深吸一口气，对着虚掩的门轻声说：“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后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像小女孩在说话：“欢迎回来，要不要吃颗糖？”
林晓心里一紧，想起规则第二条，赶紧闭紧嘴，伸手去推门。可钥匙插进去，还是转不动，锁芯“咔哒咔哒”响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糟了，‘她’在看你。”苏晴的声音压低了些，“后退三步，别回头，数30秒。”
林晓依言后退，脚后跟撞到了走廊的栏杆，疼得她差点叫出声。她盯着地面，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头，只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黏糊糊的，像虫子爬在皮肤上。30秒过得像一个小时，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走廊里不知哪里传来的“滴答”声，像水龙头在滴水。
“可以了，再试试。”苏晴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晓上前一步，钥匙这次顺利插进去，“咔哒”一声，门开了。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宿舍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亮了四张书桌。她刚想开灯，苏晴突然拉住她：“先开书桌左侧的台灯，必须是暖黄色，别开顶灯。”
林晓这才注意到每张书桌左边都放着一盏台灯，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书桌——靠门的第一张，按下台灯开关。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照亮了桌面，上面放着一张新生报到单，还有一支粉色的笔。
“还好，台灯是好的。”苏晴松了口气，走进宿舍，顺手把门关了，“要是台灯不亮，今晚就得在走廊蹲到天亮，去年有个学姐不信邪，非要开灯，结果……”
“结果怎么了？”林晓追问。
苏晴突然停住嘴，眼神飘向门口，声音压得更低：“别问，规则第九条说了，早上6点前别提这些。快收拾收拾睡吧，凌晨2点到4点那段时间最麻烦，别出声。”
林晓点点头，不敢再多问。她打开行李箱，把衣服往衣柜里塞，动作尽量放轻。宿舍里很安静，只有苏晴的呼吸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她偷瞄了一眼苏晴的书桌，上面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空的，没有照片，只有一块深色的痕迹，和苏晴领口的印子很像。
收拾到一半，林晓想起规则第五条，要检查床底有没有红色高跟鞋。她蹲下身，掀开床帘，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向床底——空荡荡的，只有一层灰尘。她刚松了口气，突然看到对面苏晴的床底，露出了一只红色高跟鞋的鞋尖，鞋跟处还沾着点白色的东西，像绒毛。
“苏晴，你床底有……”
“别说话！”苏晴突然打断她，脸色变得惨白，“别提，按规则来，默念‘借过’三次，别碰它。”
林晓赶紧闭上嘴，对着苏晴的床底默念了三遍“借过”，再看时，那只红色高跟鞋已经不见了，床底只剩下灰尘。
“好了，没事了。”苏晴的声音有些发抖，“快睡吧，时间不早了。”
林晓爬上床，拉上床帘，心里还是突突直跳。她拿出手机，想给妈妈发个消息，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连Wi-Fi也连不上。她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月光下，对面宿舍楼的窗户黑漆漆的，只有偶尔一两盏灯亮着，像眼睛一样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