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没有……是阿枫他自己……」
「你还敢狡辩！」陈芸双目赤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撺掇，阿枫怎么会去搞什么放生！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都是被你这个毒妇给带坏了！」
她急于为儿子脱罪，口不择言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周围的记者和路人看我的眼神，开始带上了一丝怀疑。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
陈芸那熟悉又尖锐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湖边。
「要说功德，那肯定是放进东湖啊！东湖是咱们市的龙脉所在……把这些有灵性的生命放归到母亲湖里，那可是泼天的功德！……怕什么！你们是去做善事……出了事，妈给你们担着！」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陈芸那张瞬间失血的脸上。
她的嘴巴张了张，像是离了水的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收起手机，擦了擦眼泪，用一种悲愤交加的语气，对着众人说道：
「我丈夫确实有错，他思想偏激，不听劝。但我一个家庭主妇，我懂什么？我只知道听长辈的话。我当时也担心过，可是我婆婆，江枫的妈妈，她亲口告诉我，放东湖是积功德，出了事她担着！」
我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陈芸，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指控。
「妈！现在出事了！您倒是担着啊！您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树啊！」
「我……我没有……」陈芸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哪知道会这么严重……」
「随口一说？」一名记者立刻抓住了话柄，犀利地追问，「陈女士，据我们所知，您儿子江枫一直以环保人士自居，您作为他的母亲，难道对巴西红耳龟是入侵物种这件事，也一无所知吗？」
「我……我不知道……」
「那您为什么言之凿凿地推荐东湖？还说出了事您担着？您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次非法放生活动的策划？」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陈芸。
她彻底乱了阵脚，语无伦次地挥着手：「别问我！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夫妻俩干的！」
她说完，竟然转身就想跑。
但执法人员早就注意到了她。
两名工作人员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陈芸女士，根据刚才的录音证据，你涉嫌教唆他人破坏生态环境，也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陈芸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刚才的嚣张跋扈，而是充满了惊恐和怨毒。
她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看着她和她宝贝儿子一样，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上一世，他们把我绑起来扔进野狼谷的时候，可曾有过半点心软？
人群渐渐散去，记者们也拿到了足够劲爆的新闻，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抱着小树，站在空旷的湖边。
湖水依旧荡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水面之下，一场生态浩劫已经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