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斓！是你！都是你出的主意！你说要买红耳龟，你说要放生！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肩膀生疼。
小树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你放开我妈妈！坏爸爸！」
我眼中迅速蓄满泪水，柔弱又无助地看着他。
「阿枫，我……我只是想支持你的理想啊。是你告诉我，要尊重所有生命，是你夸我这个主意好……我哪里知道会这样……」
我的话，提醒了江枫。
对啊，从头到尾，他都是赞同甚至激动的。
可是，承认这一点，就等于承认自己愚蠢至极。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你闭嘴！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毒妇！」
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来。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
几名执法人员冲上来，将情绪失控的江枫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那双曾捡起蟑螂放进粥里的手。
「江枫，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非法投放外来入侵物种，你被逮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枫趴在地上，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怨毒。
我知道，他恨我。
但这还不够。
我抱着小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别这么看着我。这只是个开始。你欠小树的，欠我的，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江枫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似乎终于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些东西。
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被执法人员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来，押上了警车。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我和小树围在中间。
「林女士，请问你对你丈夫的行为事先知情吗？」
「作为妻子，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我抱着受惊的儿子，泪水滑过脸颊，对着镜头，哽咽着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他一直跟我说，这是在为我们的儿子小树积福……他说，小树身体不好，就是因为我们对自然不够敬畏……」
我故意提到了儿子。
一个为了给病弱的儿子「积福」，而被丈夫蛊惑，犯下大错的无知母亲。
这个形象，足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果然，记者们看我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怜悯。
而我，则在他们的镜头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婆婆，陈芸。
她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看到被警车带走的儿子和这片混乱的场面，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慌。
好戏，现在才真正开场。
5.
陈芸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推开围着我的记者，目标明确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保养得很好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林斓！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说！」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泼妇骂街的架势和她平时那副养尊处优的姿态判若两人。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又对准了我们，闪光灯此起彼伏。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没有挣扎，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