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一个人在上海打拼,独自租房已有好几年,性格里的内向与敏感,让他很难轻易与人深交。
别说女朋友,就连能掏心掏肺的好朋友,也寥寥无几。
眼下出了这样诡异的事,他握着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不知该打给谁。
告诉远方的父母?找以前的哥们倾诉?又怕换来一句 “你胆子也太小了” 的调侃。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既然无人可依,不如自己鼓起勇气,去楼上一探究竟。
他趁着白天,悄悄来到十三楼。这一层与他住的十二楼格局相同,只有对门的两套房子。
郑师傅提过的那间出租屋,门上虽也落了些灰尘,但门把手处却有被频繁触摸的光泽,显然时常有人进出。
而他楼上的 1302 室,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 门上贴着的生肖贴纸,图案早已褪色,依稀能辨认出是好几年前的款式。
想起那天半夜来敲门时的情景,再看如今门沿缝隙里堆积的灰垢,更添了几分荒芜。
据说这间屋的业主并非本地人,多年前买下只盼着房价上涨后转手。
这天夜里,等到夜幕降临,那熟悉的声响如期而至时,谭粒粒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十三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显得格外冷清。
他悄悄走到 1302 室门口,将耳朵轻轻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屏气凝神地听着。
可门后只有死寂,连一丝微弱的动静都没有,仿佛那夜半的声响,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到十二楼,刚推开自己的房门,那恼人的声响便又清晰地传来,像在故意捉弄他一般。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他索性在十几层楼之间来回穿梭,每一层、每一户门口都悄悄驻足聆听。几番探寻下来,他愈发确定,那声响并非来自其他楼层的邻居,可只要他一靠近 1302 室门口,声响便会消失无踪;一旦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声音又会准时响起。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谭粒粒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心里满是烦躁与迷茫。
4. 谭粒粒蹲守了几日,总算摸清了楼上 1301 室那两位空姐的作息规律。
待两人拖着行李箱归家时,他攥着空酱油瓶,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笑着找借口:“实在不好意思,家里酱油突然用完了,想着跟您这儿借点应急。”
开门的空姐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语气客气却疏离,心里想到小区门口就有 24 小时超市,这么晚了特意上来借,怕不是故意搭讪吧?
不过很快她们就明白了,谭粒粒只是借着借酱油的由头,想问问对面 1302 室的情况。
这话倒让两位空姐松了戒心,热情地将他迎进客厅。
刚坐下,其中一位便悻悻开口:“又是楼上的怪声音?之前住你那间屋的租客也上来问过,说半夜总听见奇怪动静,可 1302 明明空了大半年了。”
“那屋子一直空着没出租吗?” 谭粒粒追问。
另一位短发空姐性子热心,说起往事:“我们在这儿住了快五年,1302 前两年是房主自己住 —— 一对小夫妻,北方来的。去年春节后才搬走的,之后就一直空着。”
“以前可热闹了,” 长发空姐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那对小夫妻隔三岔五就吵架,动静大的时候还能听见摔东西的声响,像是动手了似的。我们俩总飞航班不在家,都能断断续续听见,特别是他婆婆来住之后,吵架更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