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只能是乌泽穹!
巨大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她。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撞开椅子就往电梯冲去。她要去问清楚!她要去解释!她要去……求他!
办公室里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冲出去,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恐慌在弥漫。暴风雨已至,无人能够幸免。
第四章
岑渺冲出公司大楼,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家里的地址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一路上的交通信号灯都像是在跟她作对,每一个红灯都长得像一个世纪。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一遍遍地拨打乌泽穹的电话。
“嘟……嘟……嘟……”
忙音。只有冰冷单调的忙音。他不接。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小区门口,岑渺扔下一张钞票,连找零都顾不上,推开车门就跌跌撞撞地往里冲。
指纹锁识别成功,“嘀”一声轻响。她猛地推开家门。
客厅里一片寂静。窗帘半拉着,光线有些昏暗。
“穹哥?”岑渺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微弱。她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
她伸手,指尖碰到冰凉的门把手,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门。
书房里,灯没开。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傍晚灰蒙蒙的光线。乌泽穹就坐在书桌后那张宽大的皮椅里,背对着门口,面朝着那扇硕大的落地窗,像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塑。窗外,天空阴沉压抑,堆积着厚重的铅灰色云层,预示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
书桌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平常,但空气却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岑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书柜下方吸引——那里,几天前被砸碎的玻璃门已经换上了新的,光洁如镜。但就在那扇新玻璃门旁边的墙角,一小撮未被完全清理干净的、极其细微的玻璃碎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星星点点、冰冷刺眼的光。
“穹哥……”岑渺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颤抖,一步步挪进书房,“那照片……那天晚上,是他们起哄……真的,就是玩大冒险的游戏,他们喝了酒起哄……我……我就靠了一下,真的就一下……”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乌泽穹的身影在椅子里纹丝不动,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房间里。
岑渺看着他冰冷沉默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揉搓。巨大的恐慌和被抛弃的无助感彻底淹没了她。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墙角那点微小的、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碴。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乌泽穹……”她喃喃着,声音嘶哑,“我不该……不该让他们拍……不该……”
她的声音骤然顿住,像是下定了某种惨烈的决心。
下一秒,在乌泽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的沉寂中,岑渺猛地向前一扑!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又无比清晰的,皮肉被尖锐物刺破、割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