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年。”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唤出的依旧是那个亲密的乳名。

沈霜年猛地回神,后退半步,垂下眼睫,依着规矩便要屈膝行礼:“民妇沈氏,参见……”

“不必。”江砚伸手,虚虚一托,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指尖并未碰到她,但那无形的力道却让她无法拜下去。

他看着她,目光掠过她略显清瘦的脸颊,掠过她因操劳而微有薄茧的手指,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心疼和愠怒,但很快被压下。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用一种近乎平静,却又石破天惊的语气,缓缓问道:

“年年,朕的皇后之位,空悬至今。你还……看得上眼吗?”

此话一出,莫说是那位快要晕厥的李小姐和店内噤若寒蝉的丫鬟,就是沈霜年自己,也如同被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

皇后之位?他在说什么?向她这个前妻,这个亲手给了他“休书”(在和离书中,主动提出方虽为女方,但在当时观念里,女方求和离成功,亦近似被休)的女人,求取皇后尊位?

荒谬!滑稽!不可思议!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汹涌而上的屈辱和愤怒。他这是什么意思?羞辱她吗?显示他如今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轻易将她这只他曾经“丢弃”的麻雀,重新捧上云端,以此来彰显他的仁慈和大度?还是觉得,她沈霜年离了他,就活该落魄,如今他施舍一个后位,她就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地扑上去?

沈霜年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江砚的眼睛。那双曾经蕴藏着慵懒和迷离的桃花眼,如今深邃如海,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

她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嘴角扯出一抹极其疏离冷淡的弧度,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店内:

“陛下说笑了。民妇蒲柳之姿,又是下堂之身,岂敢玷污中宫凤位。陛下还是另择高门淑女,母仪天下为宜。”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江砚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那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