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份特殊的家教工作
林芝攥着皱巴巴的中介合同，站在顾家庄园雕花铁门外时，指尖还在发抖。
不是因为这栋占地半亩的独栋别墅有多气派——尽管青瓦白墙映着夕阳，连门口石狮子都透着贵气——而是兜里手机刚弹出的医院缴费提醒：母亲的化疗费还差三万，再不交就要停针。
中介说“高薪家教”时，她以为只是普通富人家庭，直到推开铁门，管家引着她穿过种满玫瑰的庭院，走进客厅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才知道“特殊”两个字的分量。
顾砚辞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西装，指尖夹着一支钢笔，正低头在平板上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来，睫毛很长，眼神却像覆了层薄冰，没什么温度。林芝紧张得忘了问好，脱口而出：“顾先生，我……我教口语很有经验，从小学到高中都能教！”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合同上明明写着，对方要学的是“读唇语与基础口语”。
顾砚辞没说话，只是将平板转了过来。屏幕亮度调得很柔和，上面的字却像带着棱角：“我不需要教别人，只教我。月薪三万，是你现在兼职的三倍。”末尾还加了一行小字：“不用紧张，我听不见，也不会打断你。”
林芝的脸瞬间烧起来，不是羞的，是酸的。她想起中介偷偷跟她说“顾先生有残疾，脾气可能不太好”，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用最平静的方式，化解了她的尴尬。
“好，我会尽力教您。”她稳住声音，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笔记本，“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唇形开始，比如……”
话没说完，顾砚辞突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嘴。他想模仿“你好”的唇形，嘴唇动了动，却因为长期不使用发声器官，动作僵硬得有些别扭。他顿了顿，眉头轻轻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钢笔，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那是一种怕被看穿的自卑，林芝在心理学课上见过无数次。
她心里猛地一软，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画了个简单的笑脸：“不用急，我们今天先玩个游戏。我做唇形，你猜是什么字，猜对了就给你画一朵小花，怎么样？”
顾砚辞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瞬。他点了点头，将平板放在一边，重新抬起头，这次眼神里少了些疏离，多了点认真。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林芝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份“高薪家教”的工作，或许不只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她好像能透过那双无声的眼睛，看到一个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渴望被理解的灵魂。
而她不知道的是，顾砚辞看着她认真教唇型的侧脸，指尖在平板上悄悄敲下一行字，又很快删掉：“原来有人真的会，不带着同情看我。”第二章：第一次“听见”他的心意
顾砚辞的车停在老旧居民楼楼下时，林芝正攥着刚从社区借来的手语词典往家跑。黑色车身与周围斑驳的墙皮格格不入，司机撑着伞迎上来，递过平板：“林老师，先生说路上热，让您先上车等。”屏幕上的字带着细微的温度，林芝心里暖了暖，弯腰坐进后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