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把手下方，露出了一小角彩色的包装纸，像是某种零食的边角。很隐蔽，如果不是我这个角度，根本发现不了。一个以自律和冷酷著称的女总裁，抽屉里藏着零食？这画面有点违和，甚至……有点滑稽的可爱。我压下嘴角那点微妙的弧度，继续保持恭敬的姿态。
她终于签完最后一份，把文件推给我。我接过，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咔哒”，像是抽屉被快速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有意思。堡垒似乎有了条不起眼的裂缝。
2 茶水间对峙
第三次正面交锋，发生在茶水间。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去冲咖啡提神。刚接完热水，一转身，差点撞上一个人。是林薇。她也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眉头下意识蹙起，看清是我后，那点意外迅速被审视取代。
夜晚的办公楼很安静，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微弱嗡鸣。她没穿外套，只穿着丝质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纤细却线条分明的小臂。她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空气凝滞了几秒。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质询：“顾飞。”
“林总。”
“你的简历很完美，面试表现也无懈可击。”她往前走了一小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晰的回音，压迫感随之而来，“但我查过，你本科参与的那个所谓‘国家级创新项目’，牵头教授那一年根本不在国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纹丝不动。恒科为我准备的背景天衣无缝，但这个细节，确实是个极容易被忽略的漏洞。她果然谨慎到可怕。
“教授是名誉牵头，实际指导的是他的博士生，当时项目报备用的是教授的名字。”我解释得滴水不漏，眼神坦然地看着她，“林总若不信，可以联系那位博士生核实，联系方式我简历附件里有。”
她盯着我的眼睛，像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茶水间的白炽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我们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苦涩香气和一种无声的较量。
几秒钟后，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冷意：“是么？最好如此。”她侧身让开通道，“记住，我这里，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我端着咖啡，从她身边走过，能感受到她目光一直烙在我背上。回到工位，手心才微微渗出一点汗意。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但挑战性，也意味着更高的回报。那条关于零食抽屉的发现，此刻成了我脑海中一个微弱但持续闪烁的信号。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兢兢业业。我展现出的专业能力和工作效率，很快赢得了部门经理的赏识。一些不算核心但能接触到边缘信息的工作，开始交到我手上。我像一只耐心的蜘蛛，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信息网络，每一个经过我手的数字、每一句无意中听到的谈话，都可能是有用的碎片。
我继续留意着林薇。她似乎有个习惯，每天下午三点左右，会独自在办公室待上十五到二十分钟，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有两次，我借着送文件的时机，在三点零五分敲响她的门，都被她以内线电话冷硬地回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