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规则二:收集的阴德值可实时兑换现实货币,汇率浮动。”

“规则三:不要相信穿绣花鞋的乘客。”

陈默盯着第三条规则,眉头拧成了疙瘩。绣花鞋?这年头除了博物馆或者某些特殊癖好者,哪还有人穿那种东西?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电梯地面,除了灰尘和不明污渍,空无一物。

就在他思索的当口,电梯猛地一震,开始上升,或者说,是给人一种在某种非物理空间移动的失重感。按钮盘上,“古丈”层的红光闪烁起来。

叮——一声模拟的铃响,电梯颤动着停住了。门缓缓打开,外面不是常见的楼道,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隐约能听到类似唱诵的、却又扭曲变调的音乐。

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传统苗绣嫁衣的年轻姑娘,头上的银饰在电梯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冽的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皮肤过于光滑,缺乏真人的质感,脖颈和手腕处露出的关节,是明显的机械结构。她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土陶罐,罐口用红绳紧紧缠绕,红绳下面压着一张画着符咒的黄色纸符。

“阿哥,帮帮忙。”姑娘开口了,声音是电子合成的,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听起来很不自然,“我爷的骨灰坛子太重了,我搬不动。”

陈默手腕下的纳米虫群突然有了反应,不再是之前的渴望,而是传递出一种警惕和防御的意图。它们迅速沿着他的脊椎聚集,形成一种微妙的紧绷感,像是动物遇到了潜在的威胁。

他想起了爷爷醉酒后提过的只言片语,说古丈深山里有些地方的哭嫁歌,调子极其悲切,听起来是嫁女的哀伤,实则暗含了超度亡魂的往生咒意。

陈默没说话,右手悄悄摸向别在后腰的一个不起眼的旧青铜铃铛——也是爷爷的遗物之一。同时,他伸出左手,去接那个陶罐。

陶罐入手冰凉,而且异常沉重,远超一个普通骨灰坛该有的分量。就在他接过来的瞬间,罐底似乎有些湿漉漉的,一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渗了出来,滴落在电梯的地面上,无声地汇聚,竟然慢慢形成了一个古体的“酉”字痕迹。

那姑娘见他接过了罐子,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她的嘴角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向上裂开,几乎延伸到了耳根,露出里面精密的金属结构:“谢谢阿哥,这个送你。”

她说着,飞快地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动作敏捷得不像机械体,猛地插进了陶罐封口的红绳缝隙里。

银簪插入的瞬间,陈默清晰地听到陶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用指甲在里面轻轻挠着罐壁。

第三章 监控里的针管

电梯门在“古丈”层关闭,将那个穿着嫁衣的机械姑娘和门外的黑暗一同隔绝。轿厢里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头顶灯泡电流通过的微弱嗡嗡声,以及陶罐里持续不断的、细微的刮擦声。

陈默抱着这个越来越沉的陶罐,感觉像是抱着一块冰冷的烙铁。罐子上的湿滑感更明显了,那股暗红色的液体似乎渗得更多,沾了他一手,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铁锈混合了腐朽植物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