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日夜晚,雪猫从椒宫衔夜而去,月色冷得像一把钝刀。
我蜷在破榻,指尖掐进掌心——
萧云逸送我的雪猫,如今却成了我埋在深宫的第一颗火种。
冷宫的墙根生满青苔,消息却爬得比蔓草更快。
“听说陛下怜惜夏贵妃赠珠宝无数,还为她得千年灵芝,只为补她的身体。”
“是啊是啊,听说陛下还让夏贵妃代皇后执掌后印,管理后宫。”
“是啊,不过陛下好像夜晚未曾宿在凤仪宫?”
“嘘,天家的事岂容尔等猜测,小心掉脑袋。”
只是才不过几日消息又变成了
"听说了吗?陛下连宿林妃三夜,赏赐了一对边贡夜明珠。"
“天啊,这后宫的风向变化的真快。”
“谁说不是了?咱们以后见到林妃也要更加小心伺候。”
"啧,不过那位夏仙娘倒是气得摔了整套琉璃杯,还划伤了手。"
“陛下又是成堆得礼物送过去。”
小太监们一边聊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忘了里头关着的也曾是母仪天下。
我低头缝一件狐裘——针脚细密,白线穿雪,像给故人写信。
翠柳走后,再无人为我守夜,也再无人拦我放猫。
几日后,雪猫归来,爪上沾泥,鼻翼带香。
我解开它脖颈的哑铃,里头只有一行小字:
"褚已归,忍。"
——褚一峰。
武侯府的少帅,踏破雁门关,斩首匈奴三万,班师回朝。
也是那个小时候跟在我身后说要娶我得笨蛋,在我爹把他的聘书压在箱底之后,他便直奔边疆说永不回京,可是如今他又回了。
一个月后,冷宫的雪,下起来就没完。我蜷在破毡上,把最后一小块炭掰成三份——昼、夜、更夜。翠柳走后,连炭火都学会欺主。
门吱呀开了,内侍摔进一只食盒,馊饭混着泥。
「吃吧,皇后娘娘。林妃有孕,夏贵妃欢喜,赏大伙酒钱,就剩您这儿没打赏了。」
我拾起冷馍,指腹却摸到食盒底一道暗槽——
里面躺着一张折得比指甲还小的纸条:
「计划开始。」
火折子一闪,纸条化成灰。
雪猫跳上膝头,蓝眼在黑暗里像两粒薄冰。
我把纸条放进它胸前的哑铃之中,抚过它耳后,轻声道:“去吧。”
雪猫窜出墙洞,一夜未归。
翌日午后,猫儿归来,爪上沾泥,颈间的哑铃晃得人眼发亮。
我挑开蜡丸,只有五个字:
「夏贵妃与陛下生出间隙。」
我笑了,笑声惊落梁上尘。
萧云逸啊萧云逸,你也有今夜——
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