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柴房里只有火星偶尔噼啪一声。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开启“哑巴”模式时，他才低低地吐出一句，带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困惑：
“后来……习惯了。”
习惯了？
我差点被这俩字噎住。这算什么理由？血海深仇啊大哥！是能用“习惯了”轻轻带过的吗？！
“习惯个屁！我看你是贪图我们慕容家的工钱！”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慕容大小姐发的工钱够买几个馕饼”。
我：“……” 行，你狠。
不行，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本小姐才是主导者！
我猛地从草堆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虽然这小子坐着都快跟我一般高了，气势不能输！）。
“我不管你是习惯还是图谋不轨！”我叉着腰，努力做出最凶狠的表情，“现在，你，欠我两条命！”
他微微挑眉，似乎在问：哪两条？
“第一，当年在塞北，要不是本小姐抢了你的馕饼……呃，不是！要不是本小姐……路过！你说不定早就饿死了！这是救命之恩！” 我硬着头皮把黑的说成白的。
他：“……” 眼神仿佛在说“你开心就好”。
我无视他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准备放出我刚刚灵光一现、堪称绝杀的歪理：“第二，才是最关键的一条！刚才魔教来袭，表面上看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他默然，算是承认。
“但你想过没有！”我音调拔高，气势十足地指向他，“要不是我！慕容嫣！堂堂慕容世家大小姐，身份如此尊贵显眼，像个活靶子一样站在这里，吸引了魔教全部的火力，你能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摸到他们背后，完成那么漂亮的偷袭吗？”
他瞳孔微震，似乎没料到这个角度。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要不是我替你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你早就被魔教发现，围殴致死了！所以，是我，用我尊贵的性命为诱饵，为你创造了绝佳的复仇和表现机会！等于是我间接救了你一命！不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给他机会。
“再说了！”我乘胜追击，“要不是我这些年给你提供了那么多名剑碎片练手，你能有今天这身本事？没有本事，你刚才冲上来就不是救人，是送死！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多年前就埋下的善因，结了今天救下我们两人的善果！你欠我的何止是两条命？这分明是一条龙的救命服务！”
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玩味：“所以？”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灵光一闪、自以为绝妙的计划，“从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得给我当牛做马……不对，是当贴身保镖兼铸剑顾问！”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棒极了：“你看啊，你剑法好像还行，能打魔教，保护我绰绰有余吧？你还会铸剑，虽然铸得丑了点，但能接碎片，说明手艺不赖！正好，我以后砸剑……不是，我以后鉴赏名剑，需要有个专业人士从旁指导！免得我爹总说我瞎砸！”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语气：“而且，你不想报仇吗？魔教今天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但留在慕容家，有我……有我爹罩着，机会是不是更大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