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论朝棠如何,我都会看在戚寒川的面上退让一二。
可是这次,我不想再忍让了。
从前这般哄我的招数,我只觉得恶心。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也滚。”
戚寒川唇角的笑意僵住,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滚。”
我的声音微颤却很清晰地响起。
“朝棠滚,你也滚,你们都滚。”
“这回听清楚了吗?”
戚寒川的眼底愠色渐浓,风雨欲来。
朝棠不客气地开口:“难道嫂嫂是在敌营被吓破胆失心心疯了不成?”
“嫂嫂不喜欢我就算了,怎么还迁怒寒川哥哥?”
戚寒川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这是他第一次因我而动怒。
“苏今越,是我待你太好让你不分尊卑。”
“你今日起不得外出半步,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戚寒川和朝棠并行离去,两人的身影贴的极近,极为登对。
空落落的屋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我和珍珠二人。
珍珠恨铁不成钢地直言:
“夫人!你怎么不把朝棠那个贱人说的话学给将军听?”
我只觉得筋疲力尽,没有说话。
我不信戚寒川感受不到朝棠那炽热的情意。
如今换了视角,我才发现这二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氛围有多明显。
珍珠犹自在一边念叨:
“都怪朝棠那个贱人处处勾引从中作梗,不然将军才不会这般对夫人……”
珍珠她不明白,若非是戚寒川允许朝棠一次次越过兄妹界限,朝棠又岂会越发嚣张?
戚寒川或许早就对朝棠也起了男女之情。
我又何必自取其辱与其争执。
我看着铜镜里恍恍然的面庞,我仿佛在镜中看见了我娘和家里的其他姨娘。
爹娘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年轻时也是如胶似漆。
后来爹的官越做越大,后院里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娘也从一开始的幽怨,变得愤怒,甚至歇斯底里。
后院里的那些姨娘,明争暗斗,都视对方为红眼鸡般。
我曾恨这些女人从娘身边抢走了爹爹。
可后来,随着我长大,读的书越多,我就越是怜悯她们。
戚寒川向我提亲时曾立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变心,只求我这个智谋名动上京的才女助他安定边关。
我才毫不犹豫从一众公子王孙中选择并无根基乃至兵卒出身的戚寒川远嫁到玉城。
但此刻在这将军府中,我似乎也快要变成仰人鼻息的样子。
半个月后,我决定去见戚寒川。
到了军营,戚寒川见我来,眼神一亮,赶忙眼神示意朝棠从他身边的位置让开。
我没有推辞径直坐下。
“阿越,你终于知错了?”戚寒川弯唇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大氅亲手披到我肩上,
“你是我的发妻,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我摇摇头,在心中嗤笑:“我来,是为了阻止这次出兵。”
我虽远在内宅,也听说了近日朝棠几次打败了进城劫掠的敌军。
她士气正盛,想一举带兵出城好好挫挫对方的锐气。
戚寒川神色一僵。
朝棠斜睨着我冷笑:”嫂嫂是不是嫉妒我对寒川哥哥更有用?” 我陈述原因:“南越兵强马壮,此前一直相持不下,就连守住钦玉关我和寒川也费了不小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