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地，把白盈最近对我做的那些小动作，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
杯子里的盐，蒲团上的胶水，路上的绊脚石。
说得很平淡，没有加任何情绪。
就是在陈述事实。
我说完，周围一片哗然。
大家看白眼狼……不对，看白盈的眼神，彻底变了。
原来她背地里，是这么个玩意儿。
白盈被众人看得头皮发麻，还在狡辩。
“我没有！那些都是意外！是你自己不小心！”
“好，就算是意外。”
我笑了。
“那我们来看看，这次的‘意外’，有多巧合吧。”
我走到那几块留影石前。
“长老，劳烦您，把里面的影像放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至于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宗门有专门的鉴影阵法，一试便知。”
“如果是我动了手脚，我甘愿受罚。”
“如果不是呢？”
我的目光，直视着白盈。
“那白师妹，你又该当何罪？”
白盈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刘长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他掐了个法诀，打向其中一块留影石。
一道光幕，在藏经阁的中央展开。
清晰的影像，开始播放。
从白盈端着茶杯走向我开始。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表情，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她手肘那一下。
角度刁钻，发力隐蔽。
跟她自己摔倒时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就是一次教科书级别的，蓄意攻击。
影像放完。
真相大白。
藏经阁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利剑，刺向白盈。
白盈的脸，已经不能用白色来形容了。
是死灰色。
她完了。
她知道，她彻底完了。
“不……不是这样的……”
她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
“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是……是……”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眯了眯眼。
哦？
还有幕后黑手？
这就有意思了。
5
白盈被带走了。
被执法堂的弟子像拖死狗一样拖走的。
临走前，她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怨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冲她挥了挥手，笑得很灿烂。
“师妹，走好，不送。”
气得她差点又晕过去。
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刘长老宣布藏经阁暂时关闭，要清理现场，驱散了所有弟子。
最后，只剩下了我和他。
“泠书啊。”
老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欣赏，有惊叹，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
“你，很不错。”
“长老过奖了。”我低头，装作谦虚的样子。
“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处变不惊，是个好苗子。”
他捋着胡子，“不过，锋芒太露，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里有话啊。
是在敲打我？
“弟子愚钝，请长老明示。”
“没什么。”他摆摆手，“就是提醒你，宗门里，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夫这么好说话的。”
“有些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特别是，比他们更优秀的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