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们谢家,成了他登基路上最风光,也最扎眼的一块垫脚石。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我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春桃,去请父亲过来,就说女儿有要事相商。”
“小姐,公爷正在书房议事……”
“去。”我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春桃打了个哆嗦,跑了出去。
很快,我爹,镇国公谢渊,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他眉头紧锁,显然对我的打扰很不满。
“昭儿,胡闹什么?为父正与几位将军商议边疆要务。”
我站起身,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爹,女儿求您一件事。”
谢渊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爹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说。”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夺嫡之争,我们谢家,谁都不站。”
谢渊的脸色沉了下去。“胡说!太子殿下仁德,是未来明君。我们谢家手握重兵,必须尽早表明立场,这才能保谢家百年安稳。”
又是这套说辞。
前世,他就是这样说的,结果,谢家连十年都没撑过去。
“爹,太子仁德,是装出来的。他心胸狭隘,猜忌多疑。今日您拥他上位,他日他就会忌惮您的兵权,对谢家动手。”
“住口!”谢渊大怒,“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是你能说的?”
“爹,您信我一次。”我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们谢家,忠于的是大夏江山,是陛下,而不是某一位皇子。保持中立,才是上上之策。”
谢渊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审视。
他大概想不通,他那个一向天真烂漫的女儿,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们对视了许久。
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国公爷,小姐,太子殿下……来看望小姐了。”
萧彻。
他来了。
3
我爹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扶起我。“先起来,太子的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他没听进去。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时间。
萧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满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副骗死人不偿命的温润模样。
“昭儿,听说你摔伤了,我特地从宫里给你带了些补品。”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想来拉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昭儿?”
我福了福身,语气疏离。“臣女谢昭,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厚爱,臣女愧不敢当。”
萧彻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爹赶紧打圆场。“小女刚摔了头,有些糊涂,殿下莫怪。”
“无妨。”萧彻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昭儿,我们之间,何须如此生分?”
生分?
我心里冷笑。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岂止是生分。
“男女有别,礼不可废。”我低着头,不去看他,我怕我多看一眼,会控制不住掐死他的冲动。
气氛变得很尴尬。
萧彻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
前世这个时候,我对他痴迷得无可救药,他勾勾手指,我便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和探究。
他大概在想,这是什么新的欲擒故纵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