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通电话，我打给了他介绍的私家侦探，老李。
任务同样明确：查“瑶瑶公主”，查她背后的MCN，挖出所有涉嫌诈骗的证据。
五万定金，我眼都没眨就转了过去。
磨刀，需要钱。
而我的钱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做完这一切，我掰断了那张用了十年的手机卡。
物理上的切割是宣战的仪式。
我没有等。
当天下午我就给陈楷发了消息：「可以开始了。」
一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带着一百三十七万的债务清单，通过最快的同城快递送往那个我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以为会等来一场电话里的歇斯底里。
但我错了。
我低估了我妈在“道德绑架”这门手艺上的天赋，也低估了林晨在狗急跳墙时的恶毒智慧。
反噬从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
04
第二天晚上，我的一个远房表姐，突然给我发来一张微信群的截图，附言:【晚晚，这……怎么回事啊？】
截图来自我们老家在上海的同乡会群。
群里我妈发了一段声泪俱下的小作文。
「各位老乡，我是林晚的妈妈。我实在走投无路，才在这里说几句家丑。」
「我女儿林晚，在大公司上班，出息了，就嫌我们当父母的是累赘。」
「我们没别的要求，就是她弟弟谈了个对象，想让她帮衬一把，她不仅一分钱不给，还找了个律师......」
「告我们，要我们还一百多万！」
下面配着几张照片。
一张是我爸在工地上戴着安全帽，满脸尘土的样子。
一张是她自己因为常年做家务，布满裂口的手。
最后一张，是那封被她揉得皱巴巴的律师函。
她的小作文结尾写道:
「我们养她这么大，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求各位老乡评评理，天底下有这样的女儿吗？」
一瞬间，群里炸了。
那些平日里和我点头之交的叔叔阿姨，此刻都化身正义的法官。
「太过分了！父母养大多不容易！」
「林晚这孩子，看着挺文静，心怎么这么狠？」
「赚了点钱就六亲不认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手脚冰凉。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闲言碎语。
这个同乡会里有我好几个同事的父母。
果然，第二天我回到公司，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变了。
05
走廊里，同事们看到我纷纷避开我的目光，窃窃私语。
午饭时，原本热闹的饭桌，在我坐下后瞬间安静。
下午，HR总监找我谈话，措辞委婉，但意思明确：我的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形象。
最后一击来自我的总监张总。
她把我叫进办公室，看着我眼神复杂。
「林晚，你的能力我信得过。但现在风言风语太多了。」
「公司建议你先停职休息一段时间，把家里的事处理干净。」
停职。
我奋斗了这么多年，才站稳的脚跟，被我妈一篇小作文轻易地撬动了。
他们以为这一招就能将我逼入绝境。
我看着张总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的，张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