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陈默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住了,那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周瑶。她的脸在刺目的灯光下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微微颤抖着。可她坐得笔直,一只手紧紧攥着病历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却稳稳地、坚定地覆在了陈默冰凉颤抖的手背上。
她的掌心温热。那一点温度,在一片冰冷的绝望中,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是陈默能抓住的唯一一丝暖意。
手术前夜,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惨淡的光晕。陈默躺在那里,闭着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恐惧,沉重而艰难。明天的手术台,像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祭坛。
一片让人心慌的沉寂中,他感觉到周瑶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指尖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微凉。他猛地睁开眼。
周瑶坐在床边,半隐在床头灯晕出的光圈外。光线只照亮了她侧脸的轮廓线条,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金属般的冷硬。她的眼眸隐在阴影里,深不可测。
“默。”她开口,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绷紧的琴弦,带着一种奇异的、充满掌控感的平静。这是她第一次,在陈默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刻,对他进行如此冗长的、目的明确的“记忆修复”。不同于以往争吵后的“事后告知”和备忘录的冰冷记录,此刻她像一个手术前的麻醉师,精准地注射着镇静的谎言。她的指尖顺着他额角滑下,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明天,你只是去做个小治疗。”她的声音像丝绸般柔软光滑,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