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
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
“说话！楚瑶！你哑巴了吗？！”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他听清。
“晏绥，游戏结束了。你，出局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与母亲并肩向外走去。
大厅的门被保镖从外面拉开，门外，是另一个世界。
几十辆黑色的豪车安静地列队等候，气势森然。
晏绥追到门口，看着这番景象，彻底呆住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场闹剧，而是一场他输得一败涂地的战争。
他冲着我的背影，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无能的嘶吼。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因为我妈的考验？！楚瑶，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2
车里，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处理我膝盖上的伤口。
锋利的瓷片被一片片夹出，每一次都带起一阵血肉模糊的刺痛。
我靠在真皮座椅上，面无表情，仿佛那双腿不是我自己的。
母亲傅晚坐在我对面，递给我一杯温水。
“疼吗？”
“不疼。”我回答，“早就习惯了。”
傅晚叹了口气，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瑶瑶，为了这么个男人，把自己伪装成一无所有的孤女，陪他演了三年戏，最后还弄得一身伤，值得吗？”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记忆被疼痛拉回到很多年前。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学校废弃的画室突然着火。
我和晏绥都被困在了里面。
浓烟滚滚，火舌肆虐。
在一根燃烧的房梁即将砸下来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了出去。
而我，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后脑重重磕在地上，耳边是轰然的巨响，然后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我失去了听力。
晏绥在医院里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戴着厚厚的纱布，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他脸上满是愧疚和后怕，紧紧握着我的手，在我手心一笔一画地写字。
“楚瑶，对不起。”
“楚瑶，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后来，这句话变成了我们两家默认的婚约。
晏家需要傅家的商业支持，而我，需要一个留在晏绥身边的理由。
我以为，救命之恩，至少能换来几分真心。
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顺从，就能捂热他那颗石头心。
于是，我收敛起所有锋芒，戴上助听器，扮演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听力有损的、家境贫寒的柔弱女友。
我陪他从高中走到大学，看着他身边莺莺燕燕不断，看着他对沈薇薇无微不至的兄妹情，一次次告诉自己，他只是还没准备好。
“值得吗？”
母亲的问题在耳边回响。
我收回思绪，看向她。
“妈，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亲自确认，我当年拼了命救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车内的通讯器响起，是助理的声音。
“傅总，晏氏集团所有资产已完成清算和冻结，股市已经崩盘，银行正在催缴贷款，三个小时内，晏家将一无所有。”
“知道了。”傅晚淡淡地回应，然后看向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回答，我的私人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