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吃着橘子。
师尊这是要借着这次机会，把宗门内部来一次大清洗。
而我，就是他递出去的那把刀。
“陆长明在宗门里经营多年，党羽不少。这次长老会，支持他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你一个人，顶得住吗？”他问我。
“师尊，您忘了。弟子不是一个人。”
“哦？”
“弟子有剑。”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他叹了口气。
“你这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好。”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我。
令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丹”字。
“这是丹阁的宗师令。见令如见我。如果我到时候……撑不住，你就拿着这个，把丹阁的防御大阵全部打开。他们谁也别想进去。”
我接过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很沉。
我知道这是师尊最后的保障。
他还是怕我出事。
“师尊，用不着。”我把令牌又放回他手里，“您只要安安稳稳地坐在那，看戏就行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为师就看一出好戏。”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
这三天，我们的小院异常安静。
再也没有人来“探望”。
所有人都等着，等着看三天后那场好戏。
看谢雪臣如何被拉下神坛，看陆长明如何上位。
长老会那天，我扶着师尊出门。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头发束得整整齐齐。
除了脸色依旧苍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走路的步子，很慢，很虚。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议事厅。
一路上，所有见到我们的弟子，都远远地避开，眼神躲闪。
我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那就是谢长老吧？看起来真的伤得好重。”
“可惜了，一代天骄……”
“他那个弟子，叫纪筝的，以后日子难过了。”
“嘘，小声点，别被陆长老的人听见。”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心里毫无波澜。
一群连真相都看不清的凡夫俗子。
他们的议论，毫无价值。
议事厅门口，陆长明他们早就到了。
他看到我们，脸上挤出一丝假笑。
“雪臣兄，你可算来了。身体不便，就该多歇着嘛，何必亲自跑一趟。”
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里却全是得意。
师尊咳了两声。
“宗门大事，不敢不来。”
我扶着师尊，走进议事厅。
大厅里，宗主和十几位长老，已经全部就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
像在看两只走进屠宰场的羔羊。
我扶着师尊，在属于他的那个位置坐下。
然后，安静地站到他身后。
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今天，这杯茶。
我没准备给他们续。
四、开会？不，是开席
宗主是个和事佬，姓钱。
他看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
“今日请各位长老前来，是为了一件要事。想必大家也听说了，雪臣师弟……在与魔域的战斗中，不幸身受重伤。”
他顿了顿，大厅里一片寂静。
“如今雪臣师弟需要静养，但他身兼丹阁阁主之职，事务繁忙。所以，陆长老提议，为了宗门稳定，也为了让雪臣师弟安心养伤，丹阁的事务，暂时由他接管。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