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不少人从我的面前走过，却没人看我一眼，
毕竟在诊所门口睡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样想着，我看见一双小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02
是刚才一直坐在我旁边的小女孩。
还清醒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会儿天。
并友好地交换了昵称。
她叫我哥哥，我叫她小甜心。
小甜心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似乎在读上面的信息。
但刚满六岁的小女孩还不识什么字。
她皱了皱眉，又睁着大眼睛认真看了我一会儿。
才把手机重新放进我手心里。
怕打扰我睡觉似的，很小声地说：「哥哥，你的手机掉了，要拿好哦。」
说完，看我没回答，又跑回妈妈身边去了。
过了几分钟，手机又震动了几下，
屏幕亮起来。
还是向榆的信息：【我已经在市人民医院了。】
【你想来，就自己打车过来。】
明明说好了让我等，为什么又不来了呢？
难道是姐姐的身体不舒服吗？
这样想着，我的魂体猛地飘向高空，
瞬间就来到了市人民医院。
第一眼，我就看见了向榆。
她穿着白大褂，背对我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背影还是像以前一样纤细好看，似乎没有事情能让她慌乱失措。
我飘过去，正想吓吓她，
就听见她对电话说：「医生正在给小宴检查，应该没事，您别担心。」
小宴？
他为什么在这里？
下一秒，诊室的门开了。
向榆挂断电话走过去，对出来的人说：「没事吧？」
「姐姐，医生说我没事。」
小宴抓住了她的袖口，蹙着眉说：「但是我还是感觉不舒服，你陪我好不好？」
小宴这个戏精，一定是装的！
我恨得牙痒痒。
飘过去掐他的脖子，双手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在她们中间，看见向榆很轻微地弯了弯唇角，温柔地说：「好。」
许久不见，向榆长得又漂亮了。
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眸光冷淡。
不说话的时候，有种疏离难近的气质。
可只要姐姐对我笑一下，我就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了。
但向榆已经很久没对我笑了。
「不过，」向榆温柔的神情褪去了一些，
低声说：「等一下小迟会过来，我要陪他复查一下喉咙。」
小宴的眼中闪过愤恨，很快便隐去了。
笑了笑，说：「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善良的人。」
「沈迟不是你弟弟，还那样骗你，你却还对他那么好。」
可能是触发了向榆关于我的回忆，
她脸色阴沉下来。
说：「最后一次了。」
「以后他再无理取闹找过来，我不会再见他。」
我飘浮在消毒水味的走廊中间。
感到窗外的热风灌进来，将我穿透。
好奇怪。
喉咙为什么还会痛啊？
「真的是最后一次。」
我默默地说：「姐姐。」
「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因为，
我好像已经死掉了。
小宴很满意向榆的回答，拉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向榆的电话就响了。
我飘到她身边，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向医生您好，请问您有小迟的消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