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了。
当晚，我用他的头发，混上那滴珍贵的血，再注入我的一丝判官魂力，制成了一道淡金色的“伪血脉”符咒。
我贴着墙角，避开影鳞的视线，潜入了禁书楼。
我成功进入了。
我拿起书，飞快地翻开。书页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我急得心里发慌，难道我这番折腾，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忽然，我手心的符咒开始发烫，化作一行小字，烙印在我的皮肤上，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至悲之泪，方可显字。”
我看着这行字，只觉得一阵眩晕。
至悲之泪？
这世间，还有比我更悲的人吗？可我，偏偏是哭不出来的。这真是天意弄人。
第六章
这东宫，本就是个“绝悲之地”，陆文卿的执念抽干了所有的哀伤。至于我，一个当了八百年判官的孤魂，心早就冷了，泪也早就干了。
让我去哪儿寻那至悲之泪呢？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了——冷宫。
那地方，是这皇宫里所有不幸的汇集之地。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哪里盛产悲伤，那一定就是冷宫了。
我花了一整天，避开所有守卫，终于溜了进去。
冷宫里死气沉沉，连风吹在脸上都带着一股子刮骨的寒意。
我在一个最偏僻的院子里，找到了她。
一位妃子，早就疯了。她穿着破烂的衣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烂布头缝成的娃娃，嘴里不停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我听说过她的故事。她唯一的儿子，一个刚满周岁的皇子，十年前病死了。从那天起，她就疯了。
我走到她面前，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时间跟她慢慢培养感情。我伸出手，指尖点在她的眉心，发动了幻术。
一瞬间，她浑浊的眼睛清明了。她回到了十年前，看到了她的孩子，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皇子，正在冲她笑。
她笑了，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我的……我的宝儿……”她伸出手，想去抱那个幻影。
但下一秒，幻影开始咳嗽，脸色发青，呼吸困难，最后，彻底消失。
幻境破碎。
她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她瞬间苍老的眼角滑落。那滴泪里，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最极致的悲痛。
我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瓶，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滴泪。
她低下头，继续抱着她的布娃娃，哼起了摇篮曲。
我捏着冰冷的玉瓶，转身离开。
心里没有半分得手后的欣喜，只觉得被那滴泪烫伤了。
我利用了一个疯癫母亲最深的伤痛，来达成我的目的。我这双手，又添了一笔罪孽。
青鸢啊青鸢，你终究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等了结了此事，我定要求阎王爷，给这位妃子和她早夭的儿子，安排一个好点的来世。
算是我，一个不称职的判官，唯一能做的补偿了。这罪，我认了。第七章
我回到禁书楼，四周静得只听得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拿出那本无字古籍，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