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抬头，看向已经傻眼的张大妈。
他拿出手机，对着她，“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照片发了出去。
不到三十秒，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是几行清晰的文字。
【张翠芬，其子张伟，就职于城建局三处副处长。】
【其孙女张萌萌，就读于实验二小三班，班主任李老师，电话139xxxxxxxx。】
陆沉打开了免提。
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城建局纪委的电话。
“你好，我实名举报贵单位员工张伟。”
“其母张翠芬，长期在邻里间寻衅滋事，并涉嫌公然侮辱、恐吓未成年女童。”
“我这里有全程录音。”
电话那头纪委的人声音立刻严肃起来：“先生您放心，我们立刻调查！”
张大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胡说八道！陆先生我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
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孙老师和教导主任，彻底傻了眼。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想从楼梯溜走。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像两堵墙，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沉看都没看他们。
他抱紧了女儿，另一只手，拉住了我冰凉的手。
掌心干燥而温热。
他冷冷丢下一句。
“把这三个人看好。”
“等我回来，一个都跑不了。”
6
黑色的迈巴赫，像一艘沉默的潜艇，滑入城市的夜色。
车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撞击着胸腔。
念念在我怀里睡着了。
小小的身体终于不再发抖，却依旧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感觉自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陆沉开着车，一言不发。
方向盘在他手里，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
这压抑的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令人窒息。
终于，他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不早点打给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我伪装了七年的坚强。
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念念的外套上。
“我怕！”
我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怕你，怕你的家庭，怕那个用‘规矩’把人变成木偶的世界！”
“我以为离开能给念念自由，可我输了！”
“陆沉，我输得一败涂地！”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迈巴赫在路边猛地停下。
我整个人因为惯性前倾，又被安全带狠狠拉回。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连同怀里的念念，一起紧紧拥入怀中。
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带着一丝清冽的木质香。
还有，无法忽视的颤抖。
陆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沙哑得厉害。
“输的是我。”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
用指腹，一点点擦干我脸上的泪。
他的眼神，像一团燃烧的火，里面全是悔恨和心疼。
“从今天起，天塌下来，我顶着。”
他的目光越过我，望向学校的方向，那团火瞬间凝结成冰。
“他们不是喜欢讲规矩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