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碗粥打翻在地。
滚烫的粥,洒了他一身。昂贵的西装上,一片狼藉。
我以为他会发怒,会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将我撕成碎片。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空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解开西装的纽扣,脱下外套,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衫的袖扣。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你……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向后缩。
他没有回答我。
他走到墙边,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条用柔软的皮革制成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鞭子。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脸上,甚至还带着那抹温柔的笑意,“让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不……不要……承安……我吃!我现在就吃!”我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但他置若罔闻。
他抓住我的脚踝,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
“啊——!”
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撞上那些破碎的瓷片,瞬间划出了无数道血口。
疼痛,让我发出一声惨叫。
“痛吗?”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这点痛,比得上微然被卡在车里,慢慢断气时的万分之一吗?”
他的眼神,冰冷得像地狱里的寒冰。
我绝望地看着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最后问你一次,”他举起手中的鞭子,“吃,还是不吃?”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吃。”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他满意地笑了。
他松开我,优雅地站起身,重新穿好他的西装外套,仿佛刚才那个手持刑具的恶魔,只是我的幻觉。
他叫来佣人,清理了地上的狼藉,并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晚餐。
他亲自,一口一口地,将食物喂进我的嘴里。
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咀嚼,吞咽。眼泪混着食物,一起滑进胃里,又苦又涩。
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反抗。
我成了一只被彻底拔掉了爪牙的、温顺的金丝雀。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让我笑,我不敢哭。
他让我跪着,我不敢站着。
我活成了他最想要的样子——一个林微然的、卑微的、永远在赎罪的……替代品。
4
日子,在死水般的平静中,一天天流逝。
我的身体,在顶级食材的喂养下,逐渐恢复了丰腴。但我的精神,却日益枯萎,像一株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植物。
我常常会坐在那扇永远无法打开的落地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鸟儿,看着那些被风吹动的树叶,看着远处城市的天际线。
我知道,那个属于“苏晚”的世界,已经彻底死了。
这座别墅,就是我的坟墓。
顾承安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他不再用林微然的名字来刺激我,甚至,他看我的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时候,他会在处理完公事后,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