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年底，白雪生了个女儿，盼了好久的儿子没来家，赵家三口气得不行，每天变着花样轮流骂她。
“花了一千六百块，娶了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白白吃了五只鸡，六十二个蛋！”
“行啦行啦，丫头也得要一个，不然怎么给孙子讨媳妇，再生个就是。”
还没出月子，赵建军急吼吼的要行房，想快点生个儿子。
白雪说他两句，挨了一顿打。
身体承受着赵建军的重量，歪头看见一旁嗷嗷待哺的女儿，晃动中，麻木疲累的白雪泪如泉涌。
两个月后，白雪再次怀孕，熬到生产那日，又是一个女儿。
“真没用，怎么还是个女娃。”抽着旱烟的赵树根唉声叹气。
从白雪身边抱走刚出生的婴儿，刘春花和丈夫咬耳朵。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已经不似人声，听得脊背发凉寒毛直竖，虚弱无力的白雪忍着剧烈疼痛下床，想一探究竟。
哭声的源头在厨房，她扶着墙一步一挪走近，看到永生难忘无比残忍的一幕。
孩子被扔进沸水翻滚的铁锅中熬煮，这几个恶魔想活生生弄死她！
“住手！快把她抱出来！”踉踉跄跄的白雪目眦欲裂，她虽然讨厌这个孽种，但到底是条活生生的人命，没办法坐视不管。
“哎哟，吓我一跳。”蹲着烧火的刘春花拍着心口，脸现不满，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快把她弄走。”
“你们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会遭报应的！”无能为力的白雪只能哭着咒骂。
“好好躺着，别闹了行不行。”本来没有儿子就烦，被白雪一闹，赵建军烦上加烦。
“那是人干的事吗？她不是你女儿？你们一家比魔鬼更可怕！”
“你还有脸说我们？是你生不出儿子，我们不得不这么做的，不厉害点，下次还是女娃投来我家！”
哕——
强词夺理的人渣！
浑身发抖的白雪气得趴在床边直干呕。
后来听说女婴尸体被扔进粪坑了，像动物一样出生，死得还不如动物。
7
杀了他，杀了他，就解脱了。
双眼无神死死盯着熟睡的赵建军，再次显怀的白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缓缓伸出手，抓住被角，快要盖到他脸上时，大女儿哭了。
白雪从恍惚中瞬间惊醒，她刚刚差点付出行动成为一个罪犯。
安抚好女儿，后怕的白雪想去院子里独自待会静静心。
身心遭受巨大创伤后，她注意力时常涣散，一个分神，扭脚摔倒在地。
腹部绞痛，粘稠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下。
赵家人没送她去医院，还是找来之前的老兽医。
“黑子，怎么样啊？孩子还好吗？”
兽医一出来，赵家三口立马凑上前。
“保不住啦，小娃没救了。”兽医摇摇头，“大人以后可能也生不了了。”
焦急的三人听到后半句话，更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可能的话，还是有盼头的吧？”赵建军不死心的问了句。
“难讲，如果半年怀不上，就没戏了。”兽医留下药离开。
“天菩萨，别到最后，一千六打水漂了，好歹生个男娃啊。”刘春花双手合十念念叨叨。
一年过去，白雪还没怀上第四胎，赵家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非打即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