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把饭送到门口，我等她走了再开门拿进来，吃完再放出去。
苏建成和赵文慧以为我屈服了，没再来烦我。
他们正忙着指导苏柔，怎么在寿宴上“表现”得更像一个刺绣天才。
我偶尔能听到客厅里传来他们的对话。
“柔柔，你要记住，这幅绣品用的是平针、乱针、和虚实针。”
“哦……好……”
“你别光说好，你给我比划比划，什么是乱针？”
然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和苏柔的撒娇。
“哎呀爸，我到时候就说我绣的时候太投入，现在都忘了嘛。”
“你这孩子！”
我摇摇头，低头继续飞针走线。
我的速度很快。
在乡下的时候，养奶奶就说，我的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别人要学一年的针法，我看一遍就会。
别人要绣一个月的活儿，我十天就能完工。
这幅《百鸟朝凤》，第一遍，我用了整整一年，因为我要构思，要描图，要配色，每一步都力求完美。
但第二遍，我只需要复制。
我的脑子里有清晰的图谱，我的手有精准的记忆。
寿宴前一天晚上，我终于绣完了最后一针。
我在凤凰的尾羽下，用金线绣上了我的名字——苏瑾。
龙飞凤舞，锋芒毕露。
我把新的绣品卷好，藏在床下。
然后，我睡了一个星期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明天，好戏开场。
5
奶奶的寿宴，在苏家老宅举办。
那是一座真正的中式园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比我们住的西式别墅气派多了。
出门前，赵文慧扔给我一条裙子。
米白色的，款式简单，料子也一般。
“穿上，别给我们家丢人。”
苏柔则穿着一身粉色的高定礼服，裙摆上缀满了亮晶晶的碎钻，像个真正的公主。
她走到我面前，担忧地看着我。
“姐姐，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都瘦了。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笑。
“没有。”
我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
“那……那我们走吧？”
“好。”
我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布包，跟在他们身后。
赵文慧看到了，皱着眉问：“你拿个破布包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
“里面是给奶奶的礼物。”我淡淡地说。
“礼物我们不是准备了吗？”苏建成也开口了，“你别到时候拿出来丢人现眼。”
“放心，不会的。”
我没再解释，他们也懒得再问。
到了老宅，宾客云集，衣香鬓影。
苏建成和赵文慧立刻带着苏柔穿梭在人群中，到处炫耀他们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儿。
“这是我们家柔柔，刚从维也纳回来。”
“柔柔这孩子，不光钢琴弹得好，画画也好，前阵子还得了个国际大奖呢。”
我被他们忘在角落里，乐得清静。
我找到了主位上的奶奶。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清亮，脊背挺得笔直。
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冲她笑了笑，她也微微点了点头。
6
吉时已到，寿宴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