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错的真千金,在乡下吃了十八年苦。
被接回家时,假千金正穿着高定礼服,优雅地弹着钢琴。
父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妹妹从小娇生惯养,性子单纯,你多让着她点。
”转头却将我准备送给奶奶的刺绣作品,当成假千金的功劳去炫耀。
奶奶寿宴上,我当众掏出了另一幅一模一样的绣品,上面龙飞凤舞地绣着我的签名。
“爸妈,你们拿错了,这幅才是妹妹绣的。
哦,忘了,她根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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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回来了。”
我刚踏进这个陌生的家,一个穿着白色高定礼服的女孩就迎了上来。
她叫苏柔,占了我十八年人生的假千金。
此刻,她正坐在客厅中央那架黑得发亮的钢琴前,手指优雅,神态从容。
我身上是洗得发白的旧T恤,脚上是沾着泥的帆布鞋,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我们俩,一个像白天鹅,一个像丑小鸭。
不,我不是鸭。
我只是刚从乡下那片养我的土地上,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一对自称是我亲生父母的中年男女站在苏柔身边,脸上挂着局促的笑。
“瑾瑾,快过来。”那个叫赵文慧的女人,也就是我妈,朝我招手。
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那个叫苏建成的男人,我爸,清了清嗓子。
“瑾瑾,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柔柔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性子单纯,你……你多让着她点。”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柔。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想挽我的胳膊。
“姐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我退了一步,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委屈,眼眶立刻就红了。
我妈赵文慧立刻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回事?妹妹跟你亲近,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爸苏建成也板起脸:“苏瑾,给你妹妹道歉。”
我看着他们三个,他们才是一家人。
我算什么?
一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对不起。”我说。
不是对苏柔,是对我自己。
晚饭桌上,长长的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摆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菜。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离我最近的红烧肉。
这是我习惯的动作。在乡下,吃饭就是要快,不然好菜就没了。
“咳。”苏建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赵文慧的筷子“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没人教过你吃饭的规矩吗?家里有保姆,用不着你抢。”
苏柔赶紧打圆场:“爸,妈,姐姐刚回来,还不习惯,你们别怪她。姐姐,你尝尝这个虾,很好吃的。”
她给我夹了一只虾,姿态优雅得像在完成什么艺术品。
我看着碗里的虾,又看看他们。
我没吃,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我站起来,回了他们给我准备的房间。
房间很小,在走廊尽头,以前大概是储物室。
一股子樟脑丸的味道。
我关上门,听见外面赵文慧的声音传来。
“你看她那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乡下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行了,少说两句。慢慢教吧。”苏建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