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顾言城，好戏开场了
红酒顺着顾言城僵硬的脸颊滑落，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呆立在原地，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我的母亲。
她尖叫一声，冲上来，不是质问顾言城，而是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苏念！你疯了！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吗！”
这一巴掌，打得我脸颊火辣辣地疼，却也让我彻底清醒了。
我看着我的母亲，这个一生都活在“体面”和“利益”中的女人。在她眼里，女儿的生死，恐怕都比不上苏家和顾家联姻带来的好处，比不上她自己那可笑的豪门脸面。
前世，也是她，在知道我血型特殊后，半劝半逼地让我给夏晚晴的孩子“献血”，说什么是“积德行善”。她的愚蠢和虚荣，间接成了谋杀我的帮凶。
“我疯了？”我捂着脸，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妈，你听到了吗？录音里说得清清楚楚，你的女婿，和我最好的闺ми，他们联手，抽干了你女儿的血！你现在，还在维护他？”
“那……那肯定是误会！是伪造的！”我母亲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却不敢去看顾言城。
“伪造？”我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录音笔，“这里面，还有更精彩的。比如，顾言城是如何，为了得到苏家的支持，伪造财报，骗取贷款的。比如，夏晚晴的那个儿子，顾安，他的亲子鉴定报告……妈，你想现在就听吗？”
我每说一句，顾言城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不再有任何伪装的温柔，只剩下赤裸裸的、想要将我碎尸万段的怨毒。
他终于动了。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嘶吼着朝我扑过来，想要抢走那支决定他命运的录音笔。
但，一个人影，比他更快。
是我父亲。
他一脚踹在顾言城的腹部，将他狠狠踹翻在地。我那个一向儒雅沉稳的父亲，此刻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他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顾言城，声音都在颤抖：“畜生！你这个畜生！”
现场已经彻底失控。宾客们惊恐的尖叫，记者们疯狂按下的快门声，和我父母的争吵声，乱成一团。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一场录音，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但不足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顾家在A市根基深厚，顾言城这个人，心狠手辣，只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一定会反扑。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走到瘫软在地的夏晚晴面前，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晚晴，”我柔声说，像从前一样，“别怕。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我会让你，和你的好儿子，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站起身，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脱下那件沉重而华美的婚纱，露出里面我早就准备好的一身利落的黑色长裙。
我走到父亲身边，扶住他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爸，我们回家。”
“念念……”父亲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