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黑!心!肝!害……害人!淑芬……我妹……冤啊!”他激动起来,身体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护工赶紧跑过来:“哎呀,不能刺激他!他不能激动!快走快走!”护工一边安抚老头,一边把我往外推。
“刘爷爷!刘淑芬她怎么了?温家做了什么?”我抓住最后的机会追问。
老头喘着粗气,死死瞪着我,用尽力气嘶吼出一个模糊的字眼:“钱!……他们……给钱!……害……害死了……我的……淑芬……还有……孩子……假的……都是假的……报应……温家……报应……”吼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瘫软在轮椅上,昏了过去。
护工慌了神,大声呼叫其他工作人员。
我站在走廊上,心脏狂跳,手脚冰凉。
害死了刘淑芬?孩子是假的?报应?
老头混乱的只言片语,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当年的事,绝对不简单!抱错是假的?是人为的?温鸿远他……知道吗?
浑浑噩噩地回到温家别墅,天已经黑了。刚踏进客厅,就感觉气氛不对。
温鸿远、林晚晴、温珩、温彻,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温鸿远脸色铁青,温珩面无表情,温彻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林晚晴则眼圈微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回来了?”温鸿远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嗯。”我应了一声,感觉头皮发麻。他们这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显然是冲我来的。
“今天去哪了?”温鸿远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图书馆。”我尽量平静地回答。
“图书馆?”温彻嗤笑一声,“城西那个破养老院旁边有图书馆?温澜,撒谎也打打草稿!”
我心里一沉。他们派人跟踪我?
“你去城西养老院干什么?”温鸿远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压迫感。
林晚晴适时地抽泣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爸,您别生气。澜澜妹妹可能……可能是觉得在家里不自在,想出去散散心。只是,只是她不该撒谎的……”
“散心散到养老院去?还去找一个脑子不清楚的老头?”温彻阴阳怪气,“我看你是想搞什么小动作吧!温澜,我警告你,温家能把你认回来,是爸仁慈!你别不知好歹,想些不该想的!”
温珩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审视和警告不言而喻。
温鸿远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外面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来刘全福的事,戳中了他们的神经。他们慌了。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都挑明了,那不如……
“我去查二十二年前,市三院妇产科的事情。”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温鸿远,“我去找了一个叫刘全福的老人,他是刘淑芬医生的哥哥。”
“刘淑芬”这个名字一出口,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温鸿远的瞳孔猛地一缩!温珩脸上的冷漠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闪过一丝惊愕。温彻张着嘴,忘了嘲讽。林晚晴更是脸色煞白,连假哭都忘了,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