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他挑了挑眉，“后悔了？”
“……有点。”我老实承认。
“后悔也晚了，”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了解一下？”
我噎住了。
看着我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似乎觉得很有趣，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行了，不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乱，我也一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但没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那点猩红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我承认，在台上拉着你去领证，是我冲动了。”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眼神变得有些悠长，“被压抑了太久，总想找个出口，疯狂一次。”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我知道，他口中的“压抑”，和我心中的“委屈”，指向的是同一对男女。
“江城和林晚，他们能在一起，背后是我家和他家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我被我爸压着，必须来当这个伴郎，必须笑着祝福他们。”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忍了，忍到你冲上台，把我想骂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那一刻，他看着我，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那个勇敢、失控、不管不顾的自己。
“所以，我帮你，也帮我自己，演完了这场戏。”他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转头重新看向我，眼神恢复了清明和理智，“宋然，是吧？我知道你。江城那个所谓的‘网红’甜品店，‘然然之城’，用的是你的创意和配方。”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商人的冷静和犀利，“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提议？”
“我们，结成‘复仇者联盟’。”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谈感情，只谈合作。我们是商业伙伴，是战友。我们的共同目标，就是让那对新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的眼神，像一簇黑夜里的火，瞬间点燃了我心中那片早已被烧成灰烬的废墟。
“而我，”他顿了顿，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玩味的笑，“会是你最锋利的武器，和你最坚固的盾牌。”
3
我和沈执的“婚后生活”，是从拟定一份合同开始的。
地点，在他那间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大得不像话的公寓里。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空旷，冷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盘腿坐在昂贵的地毯上，看着沈执用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出了一份长达十页的《婚内合作及保密协议》。
协议内容，细致到令人发指。
甲方：沈执。乙方：宋然。
合作期限：暂定一年，或以“复仇计划”成功为终点。
双方权利与义务：婚内财产各自独立；对外统一口径，扮演恩爱夫妻；共享情报资源，协同行动；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最离谱的是最后一条：为避免不必要的感情纠葛，协议期间，双方不得产生除“战友情”以外的任何情感。若一方违约，需向另一方支付巨额“情感违约金”。
我指着那串长得吓人的数字，嘴角抽搐：“沈总，你确定这不是在写霸总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