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前,她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现在顾川不在了,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上。她才发现,原来这段感情里,一直是顾川在默默付出,而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却把最多的情绪和精力,给了另一个男人。

李明轩依旧每天找她,分享趣事,抱怨工作,约她出去。若是以前,苏晚会觉得这是温暖的陪伴。但现在,看着李明轩发来的那些带着明显讨好和依赖意味的信息,她第一次感到了厌烦。她突然看清了,李明轩对她的“需要”,更像是一种情感上的捆绑和索取。他从未像顾川那样,实实在在地为她做过什么,只是在不断汲取她的情绪价值。

一天晚上,苏晚胃病犯了,疼得蜷缩在沙发上。她下意识地拨打顾川的电话,依旧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她忍着痛,翻遍通讯录,却发现除了顾川,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在深夜毫不犹豫打扰的人。她鬼使神差地打给了李明轩。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嘈杂,李明轩的声音带着醉意:“晚晚?怎么了?我在和朋友喝酒呢,一会儿打给你啊……”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苏晚听着听筒里的忙音,胃部的疼痛和心底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冰冷。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她的“男闺蜜”,远不如那个已经离开的、曾经把她当成全世界的男朋友。

她挣扎着自己打车去医院,在冰冷的急诊室里,看着周围被伴侣或家人陪伴的病人,巨大的悔恨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自己弄丢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她开始疯狂地给顾川发信息,道歉,忏悔,保证以后一定会和李明轩保持距离,乞求他再给一次机会。消息石沉大海。

她通过朋友打听,才知道顾川这两个月像是变了一个人,全身心扑在工作上,业绩突飞猛进。朋友还隐晦地告诉她,好像有别的女生在追求顾川。

苏晚彻底崩溃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到顾川的新公寓楼下,等了整整一夜,才在清晨等到了晨跑回来的顾川。他穿着运动服,身形清瘦了一些,但眼神更加锐利沉稳,整个人焕发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脱离了沉重束缚的生机。

看到憔悴不堪的苏晚,顾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顾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苏晚抓住他的胳膊,眼泪夺眶而出,“我以后再也不和李明轩来往了,我保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川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平静无波:“苏晚,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肯原谅我,什么时候都不晚!”苏晚急切地说。

顾川看着她,缓缓摇头:“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苏晚头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当我一次次因为你和他而生气、而痛苦的时候,你选择忽视我的感受。当我需要你的重视和选择时,你把我排在李明轩之后。我的心,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冷掉的。”顾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没有那些无休止的猜忌和委屈,生活可以这么轻松。苏晚,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