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支撑，又谈何拯救？
所以，哪怕我紧赶慢赶，哪怕我冲到了温夜存的驻扎地。
但还是只看到了重伤不醒的叶芸。
和双眼猩红，浑身狼狈的温夜存。
“绾绾，绾绾你怎么来了？”
“来得正好，绾绾，求求你，救救阿芸！”
曾经的温夜存，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后来我们相爱，他知道我最受不了他装可怜的神情，便每每都用此当做依仗。
然后从我这里赢得一个拥抱，一个吻，或者温存的一夜。
可是现在，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用这幅模样对着我。
我颤抖着看着温夜存，看着他急切，看着他恳求。
与他的话语重叠的，是脑海中越发密集尖锐的电子音——
【警告！温夜存好感度即将流失至及格线以下！】
【宿主将开始丧失五感！】
【警告！宿主味觉已丧失！】
我闭了闭眼，猛然抽手。
再睁眼，望向温夜存的眼中只剩下冰冷。
“我救不了她。”
“温夜存，你不爱我了，对吧？”
温夜存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盯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
“苏绾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是一条人命！那是阿芸！你必须救！”
必须？
“温夜存，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的必须要做的。”
更何况，我是真的救不了。
就算我真的死了，也没有作用！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温夜存的请求。
他直接将我赶出了帐篷。
虽然表面上说是让人带我好好休息，但是即便是他的副手，也意识到温夜存对我的态度不对。
副手也是我曾经以命换命救下过很多次的。
所以他才对温夜存忠心耿耿。
此刻，哪怕心虚到根本不敢直视我，也紧闭着嘴，明显拒绝透露任何话语。
真是忠心啊。
我独坐在帐篷里，夜深人静，只有帐篷外燃烧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茶水入喉，果真已经尝不出味道。
“系统。”
我尝试开口。
“如果我死了，还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三）
没有回应。
意料之中的结局。
我看着帐篷内简陋的一切，恍然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我陪着温夜存走过那么长的路，意气风发的他我见过，低沉没落时的他我也见过。
到最后，他果真走上了和既定命运不一样的道路。
只要熬过了最后一战。
那就是从龙之功。
同样的简陋帐篷，同样夜深未眠——
温夜存抱着我，脸上没有丝毫即将功成名就的兴奋，只有拼命掩饰的恐慌。
他慌到手都在抖。
“绾绾，你说过，你会陪在我身边，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怎么，大战在即，吓傻了？”
那时的我，看着眼前人亮若星辰的双眸，忍不住语气放软。
可是我知道，我只会跟着他走完剧情里有的内容。
等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我这个人了。
因为温夜存已经不再需要我，也不会有人需要以命换命了。
如今的温夜存已经学会去爱，学会像正常人一样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