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般的命令口吻。那是在生死战场上无数次发号施令养成的气势。房间里的男人似乎被这气势慑住，很快穿戴整齐，脸色尴尬又惶恐地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陈默。
“滚。”陈默只吐出一个字。
男人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门关上，公寓里只剩下两人。顾晚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嘤嘤哭泣：“默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一时间鬼迷心窍…我好想你…太想你了…”
陈默没有理会她的哭泣。他像个幽灵一样，沉默地在房间里踱步。客厅里摆放着双人份的餐具，沙发上随意搭着一件明显是那个男人的外套。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凌乱的大床，床头柜上放着的半盒不属于他的香烟，垃圾桶里刺眼的用过的安全套包装袋……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五年的血与火，五年的生死挣扎，无数个在潮湿战壕里抱着她照片入睡的夜晚……他以为守住的是一份承诺，一份纯粹的爱。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家，他的女人，早就成了别人的温床。
巨大的背叛感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愤怒？当然有。但比愤怒更汹涌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他曾经在战场上无数次面对死亡，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他以为家是最后的港湾，却没想到港湾里早已布满荆棘和背叛。
“别哭了。”陈默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他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浑身颤抖的顾晚晴。“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里。或者，我走。”
顾晚晴猛地抬起头，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显得狼狈又可怜，但那双哭红的眼睛里，除了悔恨，还藏着一丝陈默此刻无法理解的、近乎疯魔的执拗。
“不！我不走！默哥！这是我们的家！你别赶我走！”她扑过来，死死抱住陈默的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爱你！我一直都只爱你！那个人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只是太寂寞了…太想你了…”
她的拥抱带着绝望的力度，但陈默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痴缠和疯狂，心中没有半分涟漪，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疏离。他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2 病态：爱如狱，囚心锁
陈默没有立刻搬走，他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处理一些回国的手续。但他彻底将顾晚晴当成了空气。他睡在书房的行军床上，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无视她所有的讨好、哭泣、道歉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吵闹。
顾晚晴的“悔改”很快变了味道。
她开始变得极端。陈默发现他的私人用品经常被翻动。他的手机，她无数次试图解锁。他换下来的衣物，她会拿起来近乎病态地嗅闻，仿佛要捕捉任何一丝不属于她的气息。她开始疯狂地打听陈默这五年的经历，追问每一个细节，甚至偷偷跟踪他出门。
“默哥，今天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那个女人是谁？”一次陈默见完一个曾帮助过他的战友遗孀后，刚回到家，顾晚晴就堵在门口，眼神阴鸷地质问，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