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胸前那片狼藉,又抬头看看他那副咳得快要断气的可怜样,一股无名火“蹭”地就上来了。
我这是抢了个祖宗回来吗?!
我把他扔在原地,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门外,刘甲全正候着,一见我出来,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大刀,我就说了,你这种粗鄙不堪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世子爷那样的金枝玉叶?他宁可以死相抗,也不愿受你一饭之恩,你……”
“你懂个屁!”我烦躁地打断他,“老娘的事,要你管?”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刘甲全那张脸是真他娘的讨打。
我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废话。
不就是嫌脏吗?行,老娘给你来个彻底的。
第二天,我直接把沈清辞从房间里拖了出来,一路拖到山寨后的小溪边。
“今天不把你这身臭毛病洗干净,老娘就不姓楚!”
我把他往溪边一扔,自己解了绳子,让他自己洗。
沈清辞看着那混着泥沙和落叶的溪水,脸色惨白如纸,一步步往后退,就跟水里有要命的毒一样。
我看得来气,又有点不忍。
“行了行了,看你那怂样!”我没好气地把他推到一边,“老娘亲自下水给你示范,让你看看这水有多干净!”
说罢,我“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溪水清凉,还挺舒服。
我正得意地想在水里扑腾两下,给他展示一下我矫健的身姿。
谁知脚下一滑,踩到一块滑溜溜的青苔,整个人重心不稳,更要命的是,小腿肚子猛地一抽!
“我靠!”
我嘴里刚骂出一句,人就直挺挺地往水里栽去。
完了,忘了老娘这抽筋的老毛病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成为黑风寨第一个淹死在自家小溪里的大当家时,一根长长的竹竿颤颤巍巍地伸到了我面前。
顺着竹竿看过去,是沈清辞。他抓着树根,递竹竿的手抖得厉害,冲我吼:“抓、抓住!”
他竟然……救我?
我只愣了一瞬,旋即一把抓住竹竿。
我被拉上岸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半边袖子都浸在了泥水里,此刻正低着头,死死地盯着那片污渍,仿佛要把它看穿。
我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一下。
可这份柔软还没持续多久,晚上我就从二当家那里听说了,刘甲全趁我不在,偷偷去找了沈清辞。
还添油加醋地把我形容成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拜金女,劝他早日脱离我的魔爪。
听的我火气唰一下就起来了。
爹可忍老娘不可忍。
这个死秀才就是舒服日子过够了,欠收拾。
我提着刀,一脚踹开柴房的门。
刘甲全看到我,吓得魂飞魄散。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揪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刘甲全!老娘敬你是个读书人,你他妈的在背后捅我刀子?!”
“老娘抢人是为了谁?是为了这帮快饿死的兄弟!你倒好,吃着山寨的饭,却一心想把我卖了换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