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
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尖锐刺耳,由远及近。
她脸色骤变:“他们来了!猎犬队!快走!”
“谁派来的?政府?还是……那个穿黑袍的男人?”
她没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颤——有怜悯,有不甘,还有一丝……希望。
下一秒,她转身跃向轨道,红裙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像燃烧的蝶。
“等等!”我冲上前。
可她已跳入隧道深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我扑到边缘,只看见轨道上静静躺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我颤抖着捡起它。
照片上是一群孩子,站在实验室外的草坪上,穿着白色病号服,脸上带着茫然的笑。背景里,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背手而立,抬头望着天空。
而其中一个小男孩,正抬头看向镜头——那张脸,分明就是七岁的我。
照片右下角,印着一行褪色的小字:【混沌计划·第七实验体·初始记忆封存前影像】。
我死死攥着它,指节发白,冷雨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原来……我不是幸存者。
我是逃犯。
而这座城市,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低语再次响起,温柔得令人作呕:“别怕……我们本是一体。接受我,你就能获得力量,就能活下去。”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残片,看着七岁那年被抹去的笑容,忽然笑了。
“不。”我轻声说,将照片塞进怀里,“我不是你的容器。我是叶玉龙。就算这个世界骗了我十年,我也要亲手把它撕开。”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光芒在站口闪烁。
我没有跑。
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站台尽头的黑暗。
“来吧。”我低声说,“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主宰谁。”
雨,还在下。
可我的心,已经不再颤抖。
警笛声如刀锋般割裂雨夜,红蓝交错的光在站台墙壁上疯狂跳跃,像是某种野兽的呼吸。我站在原地,病号服紧贴皮肤,冷得像裹着一层冰壳。风从隧道深处吹来,带着铁锈与腐土的气息,还有……那一声声低语。
它们又来了。
“逃啊,叶玉龙,你还在等什么?”那声音像是从我颅骨内侧渗出,温柔得令人发毛,“杀了他们,撕开他们的喉咙,让血洗清这十年的谎言。”
我闭上眼,右手猛地攥紧左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痛感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让我短暂清醒。
“我不是你的傀儡。”我在心里低吼,“我是人,不是容器。”
可那低语笑了,笑得像个熟稔的老友:“你早就不只是人了。看看你的眼睛——那裂痕,是混沌的印记,也是王冠。你生来就该驾驭它,而不是抗拒。”
我睁开眼,瞳孔边缘的暗红纹路在昏暗中微微发烫,仿佛有熔岩在血管里流淌。站台尽头的隧道依旧漆黑,蚀月消失的地方,忽然泛起一丝微弱的蓝光。
嗡——
一声低频震动自地底传来,整座废弃车站轻轻震颤。水泥碎屑簌簌落下,几根残存的日光灯管骤然亮起,又迅速熄灭。紧接着,一道全息投影自隧道深处缓缓浮现,像是从时间裂缝中爬出的记忆残片。
画面模糊,泛着老式监控录像的雪花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