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帝心影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萧炎灵魂的最深处。
最终一问,也是最核心的一问:“斗帝之力,凌驾规则,超脱轮回。当你真正掌控这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时,你将凭何约束己心?如何确保自己不会在力量的膨胀中迷失,不会成为下一个视众生为蝼蚁、以万物为刍狗的‘魂天帝’?”
萧炎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焚诀》功法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
二十二道形态各异、属性不同的异火在他体内经脉中缓缓流转、交融。
每一道异火,都承载着他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种对生命、对世界的独特感悟:青莲地心火的坚韧与新生,陨落心炎的淬炼与直面,骨灵冷火的守护与牺牲,三千焱炎火的不灭与顽强,净莲妖火的净化与本真......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心间流淌。
最终,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悟,都汇聚成一点明悟。
他睁开双眼,目光清澈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却又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之心,便是约束。”
“我之心,起于微末,深知弱者之苦痛;成于羁绊,懂得守护之沉重;历经磨难,明辨善恶之界限。力量于我,如臂使指,而非主宰。我心有尺,可丈量天地公允;我火有温,既可焚天戮神,斩妖除魔,亦可化育万物,温暖世间。”
“我所求之帝路,非是孤高九天,冷漠俯瞰众生轮回;而是身化灯塔,照彻山河,护我所爱,行我所愿,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此心,即为吾之帝道!亦为《焚诀》之终极奥义!”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古帝洞府轰然震动!
那模糊的古帝心影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释然与欣慰的笑容,他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化作最为本源、最为精纯的帝之源气,如同百川归海,又似星辰朝拜,汹涌而温顺地涌入萧炎体内。
这不是简单的力量灌输,而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共鸣,一种对“道”的认同与传承。
萧炎的回答,与他化身万火、遵循本心、超脱本源束缚成就帝位的本质,完美契合!
4
当萧炎彻底吸收完帝之源气,踏出古帝洞府时,外界的景象已是真正的末日。
魂天帝悬浮于九天之上,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大阵——噬灵绝生阵!
亿万生灵的精血与魂灵被强行抽取,化作大阵的养料,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天地,大陆的能量正在被急速吞噬,位面濒临崩溃。
“哈哈哈!萧炎,你终于出来了!可惜,晚了!待本帝完全吞噬此界源气,便是超脱之时!你,连同这方残破世界,都将成为本帝登临绝巅的踏脚石!”
魂天帝感受到萧炎身上那迥异于前的圆融气息,先是一惊,随即爆发出更加猖狂的狞笑,在他看来,任何无法立刻碾压众生的力量,都是虚妄。
萧炎踏步虚空,步伐平稳,周身并没有魂天帝那种毁天灭地、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气息反而内敛至极,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开阖之间,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生灭,蕴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以及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