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禁忌之地的召唤
我叫陈默,名字里带着“沉默”,仿佛预示着我家族那段必须被尘封的往事。
我的家乡,一个窝在群山褶皱里的小村庄,贫瘠却安宁。但这份安宁背后,始终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影——村后山那座废弃了快二十年的养猪场。
那地方,是村里人讳莫如深的禁忌。小时候,只听老人偶尔漏出几句,说那里曾是全镇最大的养猪基地,风光无限。
可后来,一场来势汹汹、原因成谜的瘟疫,像镰刀般收割了里面的猪和人,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我爷爷,陈老栓,就是那少数幸存者之一。
也是从那以后,他彻底告别了老本行,不仅自己不养猪,连猪肉都见不得,看一眼,脸色能阴沉一整天。
大人们谈起养猪场,总是闪烁其词,匆匆带过。可越是神秘,越像钩子一样挠着我的心。我总觉得,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和坍塌半截的围墙后面,藏着我们陈家,乃至整个村子都不愿触碰的秘密。
我十二岁那年的夏天,空气闷热得能拧出水,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一个平凡的傍晚,我背着书包刚踏进家门,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父亲和大伯正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低声交谈着。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驱不散两人脸上的阴霾。大伯手里的烟卷都快烧到指头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眉头拧成了死疙瘩。
“哥,你说爸是不是真老糊涂了?那地方能去吗?那是咱家的伤心地,也是鬼门关!”大伯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
父亲重重叹了口气,眉头间的“川”字深得能夹死蚊子:“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劝了一下午。可爸这次像是铁了心,说是在家闷得慌,浑身不得劲,非要回养猪场找点事做,说是……透透气。”
“透气?去那鬼地方透气?”大伯猛地抬高了声调,又迅速压下去,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找事做也不能回那儿啊!你忘了当年……当年的事了?那惨状……”
父亲沉默着,嘴角绷紧,眼神里是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年的事”?又是“当年的事”!每次提到养猪场,最终都会落到这四个字上,然后大人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那种刻意的回避,比直白的恐怖故事更让人心悸。
晚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闷。爷爷不在,母亲默默地给我们盛饭。我忍不住,小声问母亲:“妈,后山那个养猪场,当年到底咋了?为啥爷爷现在又要回去?”
母亲的手顿了顿,勉强笑了笑,伸手摸摸我的头:“小默,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记住妈的话,离那儿远点,千万别靠近,啊?”她的眼神里有关切,更有一种深深的忌惮。
然而,大人的警告和担忧,并没能阻止爷爷。一周后,他竟真的简单收拾了铺盖,不顾父亲和大伯的苦苦阻拦,执拗地搬回了后山那座废弃的养猪场。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十几头哼哼唧唧的小猪崽,一起带了去。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村子每一个角落。
村民们议论纷纷,不安的情绪在闷热的空气中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