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楼层都安静了下来。
女人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我看着她冷冷道，”是替我儿子打的。”
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丈夫打的。”
“他拼了命去保护你们这种人，不是为了让你们来欺负他的妻子和孩子的！”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眼泪决堤而下。
女人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抓我的头发，撕我的衣服。
“疯子！你这个疯子！”
她身边的男人张伟也冲上来拉偏架，嘴里喊着：”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却用身体挡在我面前，任由那个叫周倩的女人对我拳打脚踢。
保安们手忙脚乱地想把我们拉开，场面一片混乱。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只剩下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妈妈！妈妈！”
最后，我们被带到了商场的保安室。
3.
保安室里，气氛压抑。
周倩坐在我对面，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头发凌乱，眼神怨毒地剜着我。
张伟则在一旁不停地打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律师、赔偿、让她坐牢之类的字眼。
经理搓着手，一脸为难。
“两位，两位，消消气。这事儿闹到警察局对谁都不好，要不……我们私下和解？”
“和解？”周倩尖笑一声，”门儿都没有！我要告她！告她故意伤人！告她诽谤！我要让她赔得倾家荡产，然后滚去坐牢！”
我抱着安安，沉默不语。安安已经哭累了，在我怀里一抽一抽地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心里一片荒芜。
我后悔打了那两巴掌吗？
不。
我只后悔，没有打得更重一些。警察很快就来了。
了解完情况，看了周倩手机里那段掐头去尾、只录下我儿子哭闹和我们扭打在一起的视频后，警察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
“这位女士，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吧。”警察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抱着安安站起来。
经过周倩身边时，她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等着吧，穷鬼。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了出去。
派出所里，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做笔录的年轻警察看着我怀里熟睡的安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你丈夫是……？”
“林州。”我轻声说，”市消防支队的。”
年轻警察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停住了。
他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安。
“林州……是上个月在西山火场牺牲的那个林州队长？”
我点了点头，喉咙发紧，派出所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年长些的警察走了过来，给我倒了杯热水。
“弟妹，苦了你了。”他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通知商场那边，必须提供完整的监控录像。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的眼眶一热，这是今天，我听到的第一句公道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