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中慢慢浮出个巨大的影子,长着九头蛇身,每个蛇头上都顶着张孩童的脸,眼睛却是空洞的黑洞。阿九认出这是古籍里记载的“噬魂九头蛇”,以生魂为食,据说被它吞掉的魂魄会永远困在蛇头里,变成它的傀儡。
“把碎玉引交出来。”最中间的蛇头开口,声音像无数孩童在哭,“不然你们的魂魄,会变成最好的点心。”
阿九突然想起冰蚕玉,她把玉叶抛向空中,蓝光瞬间炸开,那些飘在雾里的光点突然躁动起来,纷纷撞向九头蛇。蛇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孩童的脸上流下血泪:“是……是那些被吃掉的魂灵!”
沈砚趁机将最后一块碎玉引抛向空中,九块碎玉引在空中合为一体,锁魂玉发出万丈金光。九头蛇的身体开始融化,蛇头上的孩童脸渐渐清晰,其中一张正是阿绣,她睁着含泪的眼睛:“阿九,救我……”
阿九扑过去,用尾巴卷住阿绣的魂魄,锁魂玉的金光顺着她的尾巴流过去,阿绣的魂魄渐渐凝实,化作只小红狐,虚弱地趴在她背上。九头蛇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化作团黑雾,雾里飘出张黄符,符上写着“炼魂阵”三个字,落款还是那个“玄”字。
“老道当年不仅杀了村民,还在迷雾谷布了炼魂阵,用青丘狐狸的魂魄养这九头蛇!”沈砚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锁魂玉突然剧烈震动,在空中转出个漩涡,漩涡里浮出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穿着粗布裙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襁褓,正是沈砚梦里的景象。妇人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温柔得像水:“砚儿,娘找了你三百年。”
沈砚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想伸手去碰,妇人的身影却开始消散:“娘的魂魄附在锁魂玉里三百年,现在玉归位了,娘也该去轮回了。记住,你不是杂役,你是沈家唯一的后人。”
妇人消失后,锁魂玉里飞出无数光点,像流星雨般落在青丘山各处。阿九知道,那是被老道困住的所有魂魄,终于得以安息。
回到青丘时,长老们正守在洞口,看见阿绣的魂魄,老狐狸们都红了眼。大长老颤巍巍地摸了摸阿九的尾巴:“傻孩子,你尾巴上的灰毛……”
阿九低头一看,尾巴上的半条灰毛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白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她突然明白,所谓的异类,不过是还没找到自己的使命。
沈砚在玄清观的旧址上盖了座新观,取名“归魂观”,专门超度那些无主的魂魄。阿九还是爱捡石头,只是现在她捡的石头,都会被沈砚刻上“安”字,摆在观前的石阶上,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