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煮了两碗阳春面，煎了荷包蛋。
我们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着。
她情绪平复了很多，眼睛还是有点肿。
「味道还行吗？」我问。
「嗯，好吃。」
她小口喝着汤。
「你手艺比以前好了。」
「练的。」
一个人住，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吃完，她主动去洗碗。
我站在阳台抽烟。
夜风吹过来，有点凉。
她洗好碗，也走到阳台。
「给我一根行吗？」
我有点意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后来。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一点。」
我递给她一根，帮她点上。
她吸了一口，姿势不太熟练，轻轻咳了两声。
我们并肩站着，看着楼下的车流。
谁也没说话。
烟头的红点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沈清晏。」
她叫我的名字。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弹了弹烟灰。
「我们现在不算朋友？」
「算吗？」
「你觉得不算？」
她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
「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早就过去了。」
我说的是实话。
时间久了，很多情绪都会淡。
「那就好。」
她像是松了口气。
「其实能再遇到你，我挺高兴的。」
「真的。」
烟抽完了，我把烟头摁灭。
「不早了，去睡吧。」
「明天还上班。」
「好。」
她点点头。
「晚安。」
「晚安。」
她转身回屋。
我在阳台上又站了一会儿。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11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中午才醒。
出房间时，看见江念晚在客厅收拾东西。
一个大纸箱，里面装了些书和杂物。
「你要搬走？」我问。
心里莫名紧了一下。
她回过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没啊，收拾一下，东西太多了。」
「次卧太小，堆不下。」
我松了口气。
「需要帮忙吗？」
「不用，快弄好了。」
我去厨房倒了杯水，看见冰箱上贴了张新便条。
是她的笔迹，写着「牛奶过期了，我扔了。」
旁边还画了个小笑脸。
这种细小的改变，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阳台上的薄荷旁边，多了盆她的多肉。
卫生间洗手台上，她的洗漱用品和我的并排放着。
鞋柜里，她的帆布鞋挨着我的运动鞋。
越来越像……真正的合租生活。
下午，我出门去超市采购。
回来时，在楼下碰到她。
她正蹲在花坛边，喂那只橘猫。
猫已经胖了一圈，蹭着她的腿。
她笑着摸它的头。
我走过去。
猫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没跑。
「它好像不怕你了。」我说。
「喂熟了嘛。」
她站起来，拍拍手。
「你去超市了？」
「嗯，买了点东西。」
「我帮你拿一点。」
她接过一个袋子。
我们并肩往楼里走。
「晚上想吃什么？」她问。
「随便。」
「火锅怎么样？天气转凉了，正好。」
「行。」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镜子映出我们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