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被苏晚猛地偏头躲开。
“我没有逼你。”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陆知衍，我只是累了。这三年，我像个笑话一样守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够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林薇薇的病已经好了，你不用再用我来做挡箭牌。我们离婚，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你想娶的人，我也能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陆知衍的脸色沉了下来，眸色阴鸷：“你以为离开我，你能有什么生活？”
苏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是啊，在他眼里，她大概就是个一无是处、只能依附他的菟丝花吧。
她没再回答，只是将那份协议又往他面前推了推：“签不签随你。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说完，她转身走向玄关，那里放着一个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不大，却装下了她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
陆知衍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拉起箱子，看着她打开门，任由外面的冷雨和风灌了进来。他想说些什么，想拦住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更加冰冷的话：“苏晚，走出这个门，就别后悔。”
苏晚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她拉着箱子，一步一步走进了深秋的雨幕里，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客厅里只剩下陆知衍一个人。他站在原地，看着茶几上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一直以为，苏晚就像空气一样，无论他怎么忽视，怎么冷淡，都会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她那么爱他，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爱到可以忍受他所有的坏脾气，怎么可能真的离开？
这一定又是她的欲擒故纵。
他冷哼一声，转身拿起平板电脑，试图继续处理工作，可屏幕上的数字和文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苏晚刚才那双平静得近乎麻木的眼睛。
第一次，他心里生出了一丝慌乱。
2 抽离与新生
雨很大，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苏晚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看着那栋曾经承载了她所有憧憬、如今却只剩冰冷回忆的别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了雨里。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凭着一股劲往前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彻底甩在身后。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到骨子里，可她却觉得心里那片积压了三年的阴霾，似乎散开了一点点。
她在附近找了一家连锁酒店住了下来。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疲惫地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委屈，也不是不甘，而是一种解脱后的放空。
三年婚姻，像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第二天一早，苏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她将自己这三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没有动过陆家一分钱的积蓄取了出来，不多，但足够支撑她开始新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