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手机震动,“苏瑶”的名字跳出来,像一道光刺破阴霾。
顾泽心头一暖,那个总穿白色连衣裙、在图书馆为他占座的“白月光”,才是他该珍惜的。他记得苏瑶会在他熬夜赶报告时递上热牛奶,会在他篮球比赛失利时递上创可贴,不像林悦,总缠着他讨论那些“不切实际”的设计梦想。
“阿泽,听说你和文学社的林悦走得很近?”电话那头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上次看到她和学生会主席在食堂单独吃饭,两人靠得好近,怕你误会。”
“误会”二字像刺,扎得顾泽心头发紧。
重生后的他最恨“误会”,却没察觉苏瑶话里的引导——他从未想过,苏瑶怎么会“恰好”看到林悦和学生会主席吃饭,又“恰好”在他重生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他点开微信,找到林悦的头像,那个用两人合照做的头像还亮着,手指悬了悬,最终按下“拉黑联系人”,语气冷硬:“以后不会了。”
挂了电话,他松了口气,仿佛甩掉了一个麻烦,却不知此刻的林悦正对着“生日策划方案”发呆,屏幕上的齿轮蛋糕设计图,还留着她凌晨三点修改的痕迹——前世的今天,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他宿舍楼下等到他和苏瑶一起回来。
被顾泽拉黑后的那个深夜,林悦坐在图书馆哭到闭馆,指尖划过蛋糕设计图上的齿轮,突然想起顾泽曾嘲讽她的设计“不切实际”。
“那就做给你看。”她擦掉眼泪,把“顾泽生日策划方案”拖进回收站,新建了一个文档:“齿轮主题咖啡厅设计稿”。
一年后,老城区的loft里,阳光从阁楼天窗漏下来,照在墙上的招牌上:“悦己设计工作室”——红底黑字,是她用马克笔一笔一划写的。
林悦蹲在地上,用砂纸打磨一块旧木板,木屑在光影里飞舞。阁楼当卧室,摆着吱呀作响的二手床;一楼既是办公室也是展厅,墙角堆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老物件:外婆织的毛衣(袖口磨出了洞,还留着樟脑丸的味道)、父亲的旧怀表(指针停在他去世的时间)、客人捐赠的童年玩具(铁皮青蛙上的漆掉了大半,却还能蹦跶)。
“林姐,建材市场王老板说榫卯书架的木料明天到。”实习生小陈抱着图纸跑进来,“民宿老板娘又催进度了,问能不能提前三天完工?”
林悦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告诉王老板,木料必须选纹路顺的老榆木,不差这三天。”
三个月前接下的民宿项目,是她的破局之战。老板娘指着老房子开裂的承重墙:“这是我奶奶留下的,结构不能动。”
林悦熬了三个通宵,用可拆卸的榫卯书架做隔断——既加固了墙体,又在格子里藏了老物件。
“每个房间都是一段人生。”她指着“外婆房间”的床头柜,那里摆着一个掉瓷的搪瓷杯,“住客看到这个杯子,或许会想起自己外婆泡的茶吧?”
开业当天,第一个住“外婆房间”的老太太抱着毛衣哭了半小时,说这和她妈妈织的花纹一模一样。
老板娘握着林悦的手哽咽:“你让我的民宿有了灵魂。”
那天晚上,林悦的微信收到23条咨询消息,悦己设计的名字第一次在小众圈子传开,有人在朋友圈写:“这家民宿的设计师,能把回忆变成看得见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