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糖水溅在他脚上，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干什么！”王桂香心疼得跳了起来，想冲过来打我。
我缓缓地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她。
“你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我再去买一瓶农药？”
王桂香的身体，像被钉在了原地，举在半空中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却怎么也不敢落下来。
李大山也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拉住了她。
我看着他们恐惧的眼神，看着在地上打滚哭嚎的李大勇，心里一片冰冷的平静。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3
身体恢复了一些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钱。
这个家穷得叮当响，但王桂香手里，却攒了一笔钱。那是她这些年从牙缝里省出来，又从我身上刮下来，准备给李大勇娶媳妇的“买命钱”。
上辈子，这笔钱，连同我换亲的彩礼，一起被那个给我哥介绍的女人骗走了。王桂香气得大病一场，最后还是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我，说是我这个“扫把星”克的。
这辈子，这笔钱，我必须拿到手。这是我离开这个地狱的唯一资本。
我算准了王桂香藏钱的地方，就在她床下那个烂木箱子的夹层里。但我没有直接去撬。硬抢，只会让她发疯，然后把钱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
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把钱交出来。
这天下午，我趁着李大山下地干活，王桂香在院子里喂鸡，一个人走进了李大勇的房间。
李大勇正坐在地上，用剪刀剪着一块破布。他剪得很专注，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走过去，看到地上散落着一堆布条，有红的，有绿的，像一堆破烂的彩虹。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冷，李大勇感觉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看到我，吓得手一抖，剪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妹……妹……”他怯生生地看着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了那把剪刀。那是一把又大又旧的裁缝剪，前端磨得十分锋利。
我把剪刀握在手里，冰冷的铁器触感让我感到一阵安心。
然后，我抬起眼，对着李大勇，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
“哥，”我说，“你想不想娶媳妇？”
李大勇愣愣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傻笑着点头：“想……想娶媳妇……”
“那你知道，娶媳妇要很多钱吗？”我继续循循善诱，“妈把钱都藏起来了，不给你娶媳妇，怎么办？”
李大勇的脸上露出了困惑和委屈的表情，他开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把那把锋利的剪刀，递到了他的手里。
“哥，你听我说，”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像魔鬼的低语，“妈不给你钱，你就跟她闹。你就拿着这个，对着自己的脖子，告诉她，不给钱，你就死给她看。”
我握着他那只又肥又笨的手，控制着剪刀，将那冰冷的刀刃，贴在了他自己粗壮的脖子上。
李大勇被冰冷的触感吓得浑身一哆嗦，想把手缩回来，但我死死地攥着，不让他动。
“听懂了吗？哥？”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给钱，就死。”
李大勇似懂非懂，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